自己呢,又是光屁股
玩到大的交情。
相比之下,刘建一个远支宗室,别看他是江都王太子,姓的是刘,可比起吕
奉先来,两人在刘、吕、赵、霍诸家眼里,真不一定谁亲谁疏。
金蜜镝开口道:「吕奉先,你为何谋逆?」
「我才没有谋逆!」吕奉先梗着脖子道:「是刘建谋逆!我奉命平叛!」
霍去病放声大笑,「这事儿闹的……哈哈……怎么说呢?」
随行的一名内侍指着吕奉先的鼻子,厉声喝道:「放肆!」
「你也滚!」霍去病一脚把他踹翻。
那内侍趴在地上,气得直哆嗦,「你!你!你要造反吗?」
霍去病握住剑柄,然后一道寒光从鞘中脱出,只轻轻一挥,就将那内侍的脑
袋斩了下来。
场中万籁俱寂。众目睽睽之下,「天子」派来的内侍横尸当场。霍去病提剑
微微一甩,几滴血珠从如水的剑锋上滑落,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入鞘中。
一行鲜血溅在苍鹭衣角上,他仿佛没看到同伴身首异处,神情丝毫不变,只
盯着那柄瑶光剑,眼也不眨地说道:「既然说了由金车骑处置,是杀是放,将军
一言可决。」
霍去病道:「你不用拿话来套我们。他们的生死你作不了主,金车骑也作不
了主,如今能作主的只有一位:长秋宫,赵皇后!」
徐璜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儿才隐约品出点滋味。霍去病力保吕奉先,一方面
是两人的交情,另一方面则是溯本正源——站在皇后的立场上,攻打长秋宫是谋
逆,可攻打刘建算什么谋逆?要不是眼下大伙儿暂时还没有撕破脸,霍去病就差
明着说刘建也是谋逆的乱党了。
徐璜心头一阵激动。程大行去了北宫,一直没有传回消息。好不容易得知永
安宫大局已定,传诏的却跑到刘建军中——显然在北宫的争夺中,刘建一方占了
上风。
刘建接连拿到玉玺、虎符,又抢先控制住永安宫的太后,眼看着这个野心勃
勃的宗室大功告成,风头一时无两,徐璜几乎都已经绝望了,可没想到一直没有
明白表态的霍少会突然站出来,当众跟刘建顶上。
短短一会儿工夫,徐璜忽惊忽喜,心情大起大落,忽而跌入谷底,忽而绝处
逢生,真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直到此时,他才捋清霍去病态度转变的关键:太
后吕雉!
霍子孟虽然在程大行的劝说下,遣羽林天军入宫,但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直
到确定太后失势,霍去病才毫不犹豫地亮明态度:站在长秋宫一方,跟刘建对着
干!霍氏可以接受长秋宫,甚至可以接受吕氏,但绝不能是刘建!
霍子孟深受太后信重,天子秉政之后,吕冀虽然跳出来与他争权,但太后吕
雉余恩尚在,霍子孟纵然偏向长秋宫和定陶王,也不愿与太后针锋相对。如今吕
氏失势,霍子孟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想明白这一层关节,徐璜顿时有了底气。刘建此时看似风光,实际上只是一
个泡影。霍子孟与金蜜镝一旦联手,朝中大臣几乎都会站在他们一边,刘建倚仗
的一帮家奴,在这些朝廷重臣面前,只是笑话!
徐璜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起身喝道:「刘建竖子,岂能为君!」
霍去病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班阉竖虽然能力不咋样,眼力劲儿没得说。特
别擅长察颜观色,见风使舵。
苍鹭对他的喝斥安之若素,倒是他身后几名护卫目露凶光。
身后脚步声响,徐璜扭头看时,却发现是原本驻守白虎门的羽林天军。为首
一名羽林郎抱拳禀道:「末将奉金车骑军令,移防长秋宫!」
霍去病陡然变了脸色,盯着苍鹭道:「你这刁民!竟敢使诈!」
一直面无表情的苍鹭唇角微微挑起,苍白的面孔就像解冻的湖面荡起涟漪,
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兵者,诡道也。」苍鹭安静地说道:「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怒而挠之,
卑而骄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是谓兵不厌诈……」
霍去病拔剑往苍鹭斩去。苍鹭身后一名护卫抢上前来,拔刀挡格,另外一人
扯起苍鹭,往后疾退。
苍鹭长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脸惊容,失声叫道:「金车骑!你居然要把这
些降卒杀光!当真是胡人余孽!豺狼成性!兄弟们!要想保命的,快跟我走!」
场中的降卒本就惊惧不已,闻言立刻骚动起来。
吴三桂、刘诏、唐衡、徐璜等人齐齐变了脸色。长秋宫的守卫全加起来也不
过四百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