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每一个能在里面生活的人,想像着姊姊在仙宫过着怎样令人艳羡的生活。
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那时有多么天真。这座仙宫,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血海地
狱,上到天子,下至宫人,都是这座宫殿的祭品。假如世间有神灵,她只想在神
前许下一个愿望:与姊姊一起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不再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叫道:「在这里了!」
那种不男不女的声音,让赵合德心又一次揪了起来。自己仍然没能离开这座
宫殿。他们还在这里。
旁边的木桶被人撬开,有人说道:「不是。」
不多时,头顶桶盖发出吱哑吱哑的声音,被人用力撬开。那人扯开蒲包看了
一眼,「不是。」
「不是。」
「不是……」
「哎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嘛。」一个公鸭嗓子响了起来。
赵合德闭上眼睛,眼角沁出泪花。她最害怕的是,当木桶打开,自己再也见
不到姊姊。世界这么大,她只有姊姊相依为命。
「这么蜷着多难受?赶紧把娘娘请出来啊。」
「别价。」那公鸭嗓子道:「就这么原样带去。」
黑袍大袖的内侍仿佛乌鸦一样围过来,抬起木桶,然后穿过重重宫殿。前方
是一座她所见过最华丽的宫殿,各种她叫不出来名目的宝石被镶嵌在宫室上,就
像最普通的沙砾。台陛上的积雪已被扫净,上面铺着一条猩红的地毯,更显得石
阶仿佛是用白玉砌成,一尘不染,闪闪发光。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仿佛置
身云端。
蒲包方才被扯开少许,草秸又一次刺进脖颈。赵合德低低叫了一声,叫声刚
一出口,她便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咬住红唇。幸好叫声很微弱,没有引起那些乌
鸦的注意。她沉下心,依照的卓教御传授的心法,将细弱的真气在经脉内缓慢游
走。
内侍穿过宫殿,跨过一条彩虹般弯曲的廊桥。廊桥尽头是一处精致的宫室,
装饰比刚才的正殿更加华美。
殿外白雪消融,殿内暖香四溢,隐隐传来丝竹鼓乐的声音。内侍放缓步子,
在一道帷幕前小心停下,将木桶排成一列。
她看到自己认识的罂粟女;脸色苍白的蛇夫人;那位并不太喜欢自己,常被
戏称为掌教夫人的尹馥兰;在宫内照料定陶王的盛姬;还有姊姊。
赵飞燕转目看来,姊妹俩目光相接,凄楚间都有一丝欣慰。假如无可幸免,
死在一起便也罢了。
禀报之后,内侍再次抬起木桶。一连穿过数重帷帐,鼓乐声越来越清晰,最
后一道帷幕掀开,赵合德只觉眼前一亮,四株青铜灯树高及殿顶,将帐内映得如
同白昼。一对男女坐在御榻上,言笑自若。
一名穿着宫装的嫔妃背对着两人,跪在榻前,她头戴凤钗,腰佩印绶,衣饰
华美,下裳却被翻起,裸露出雪滑的腰臀和双腿,低垂的粉面微露羞色,任由两
人观赏。
一名内侍跪在旁边,满脸谀笑地说道:「这位林婕妤为人乖巧,善于奉迎,
是宫中少有几位没有进过永巷的。」
御榻上的女子道:「可惜人老珠黄。」
那林婕妤虽是难得的美人儿,但仔细看时,能看到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毕竟
是先帝妃嫔,在深宫多年,已非当初的丽色。
成光是太子正妃,晋位正宫皇后顺理成章。她与刘建沆瀣一气,在江都做的
那些勾当,张恽也有耳闻,知道她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看到她视线移来,赶紧讨
好地伸手上前,将林婕妤臀肉剥开。
成光目光微转,掩口笑道:「好个淫浪的货色。我且问你,到底被多少人用
过,怎的连后庭都变黑了?」
林婕妤忍住羞意,窘迫地说道:「回娘娘,奴婢被吕侯爷则用过……」
刘建厉声喝道:「身为先帝妃嫔,居然屈身从贼!行同禽兽!其罪当诛!」
林婕妤花容失色,娇躯乱颤。
张恽跪地高呼道:「天子圣明!」
成光乐不可支,「快瞧快瞧,她都快吓尿了。」
刘建抚掌大笑。
「难得能引圣上开心,也罢,允其更衣入侍。」
「圣上仁德,连先帝遗眷也能雨露均沾。」张恽马屁滚滚,拍得刘建浑身舒
坦,然后喝道:「林婕妤,还不谢恩!」
林婕妤退到阶下,向刘建叩首,媚声道:「谢圣上洪恩。」
林婕妤移开身体,才看到刘建身前还跪着一名妃子。她长裙委地,衣襟被扯
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