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呢?”邢峯提了下嘴角,“不外乎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
黎纪周换了一双鞋,缓慢地在一尘不染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好嫩…一点都不像男人的手。
“黎总监。”那人在笑,眼里却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冰冷,他一步步踏在光洁的地面上,直到双脚站在黎纪周的办公桌前。
黎纪周按了按眉心。
黎纪周念出他的名字,“你是,邢峯。”
邢峯手撑着办公桌,微微欺身,视觉上就像是在朝黎纪周逼近,“我这种干销售的,最擅长的就是需求捕捉,不光是那些项目、产品的,还有个人的。”
黎纪周从茶水台上选了一个干净到反光的杯子,用白布轻轻擦拭。瓷制品被擦拭时细细的摩擦声,缓解了他的些许焦躁。
这种长着漂亮脸蛋,细皮嫩肉的美人,要不是身居高位,肯定会受尽欺负。
应该还不至于。
除了他自己之外,很少有人出入这里。就连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不会贸然进入,因为黎纪周夸张的洁癖。
重量被强势地分走,邢峯握着他的手放下水壶,水壶底部和桌面碰撞发出不小的响声,壶中的温水激烈地晃动起来,宣告着身后人的怒气。
黎纪周正要回身,邢峯的左手啪地拍在了茶水台的边沿,制止住了黎纪周的下一步动作。
“您想把我调离销售部?”
邢峯点头。
事到如今,趁不该有的传言还没出现,得尽快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控制住。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正坐着的黎纪周竟只能仰视对方。
时间缓慢流逝。黎纪周看了一眼手表,准备打开电脑处理邮件,与此同时,办公室门被轻轻地叩响。
黎纪周被碰到手心的瞬间,本能地快速从邢峯手中抽离。
黎纪周被他直勾勾地目光盯得莫名地燥热,他避开对视,拿着剩了三分之一茶水的水杯,走到茶水台,背对着邢峯倒水,“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用来听你废话的,如果不服从公司的人事调整,你应该走人事的渠道反馈,而不是在这和我说些。”
门锁被打开,办公室内的感应灯亮起。宽敞空旷的办公区域、和被隔开的一小间休息室、单独的洗手间、淋浴间,这些都是黎纪周所独享的。
邢峯捉住黎纪周的手,想帮他把手套拉好。黎纪周的手比他小不少,邢峯直接碰到了黎纪周手掌的软肉。
正是平日里讲究到病态,昨夜那副表现,才叫黎纪周自己吃惊。他怎么在酒精上头后会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下属又是亲又是抱的,他似乎对谁都达不到这种距离。
黎纪周迅速坐到座位上,端起茶杯。
借着车内柔和的灯光,邢峯瞥见黎纪周唇角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邢峯的大手隔着手套,不由分说覆上黎纪周握着壶柄的右手,黎纪周吓了一跳。
面对邢峯的直截了当,黎纪周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
养得完美无瑕。纤长的睫毛、小巧挺翘的鼻头、红润带着水光的嘴唇微微张开,让人联想到精致的人偶娃娃。
捱到会议结束,黎纪周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用消毒喷雾在门锁上轻喷了两下,取下手套,附上指纹。
黎纪周幽幽转醒,不悦地扬起脸,嘴里含糊说着:“难受。”
“进。”黎纪周抿了一口茶水,又放下杯子,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抬眼看过去。
“黎总监,您应当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我并不适合助理岗位,在销售部已经足够发挥我的作用,如果不是碍于颜面,刘部长显然会直接回绝您。”
但黎纪周显然比那东西好看,因为有血色,更生动。整个人都在泛着诱人的光泽,戴着的一只手套就快掉了,虚虚地挂着。
那人的部门领导和他沟通过了么?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
邢峯难保不会,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逃了,他就快满28岁了,早就不该是会因为那档子事而慌乱的毛头小子。
“你是足够自大。”黎纪周对邢峯狂妄的语气略有不满。
一切都怪他这该死的与生俱来的不同。
现在的黎纪周,简直失态到了极点,浑身都是破绽,和酒会上见到的一丝不苟的黎纪周,完全不是一个人。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有及时开口让人穿鞋套,一想到房间被弄脏,黎纪周神色不佳地皱了下眉,“坐吧。”
“…
黎纪周借着柔和的灯光打量起他,穿得人模人样的,举手投足竟带着一丝贵气,以这样的形象在当个公司的小业务员,总觉得有点浪费。
“嗯。”黎纪周大方承认。
“找我什么事?”黎纪周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撇开视线。他见过的外貌出众的男男女女并不少,不会因为长相而高看谁一眼。
柔软的触感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