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留下了三个遒劲有力,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字。
1您希望领养的猫猫的名字是?要好好爱护它哦!
上边写道:黎纪周
离了动物收容所,邢峯一路看看景吹吹风,才算把体内那股邪火给平息了。
他的车在黎纪周居住的小区路边停了一夜,晚上人又在黎纪周楼下晃荡了半天,一跃成为巡逻保安重点盯防对象,进门时不免被多瞄几眼。
不想走,好像走了就输了似的。
卸掉游刃有余的伪装,邢峯靠着车盖站了一会儿,又蹲在路牙子上连着抽了三根烟,心思也还是乱。
原本也只打算搅浑水把徐子杨的好事儿给坏了,不曾想这好事能这么落到自己头上。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他的外套落得真不错,徐子杨,人也还可以。
他现在看什么都顺眼,除了自己,因为黎纪周想把他给踹了。
邢峯不免回忆起这段时间怎么熬的,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加班加点,优质社畜一枚。除了做梦都在把他那位非直接领导上司翻来覆去地吃了个透底之外……一切正常。
邢峯垂丧着头,在大脑充血的憋闷感中抓了抓头发。
他就像个被天降翡翠白菜砸中的傻缺,从一个正直阳光向上的好青年,直接砸成了性欲怪兽外加尾随变态。
哦对,还有看到黎纪周就来劲,想和他肢体触碰,想看他害羞,想被他骂,瞄他屁股一眼都能差点当众举枪的魔怔病症。
邢峯手指夹着烟,注视着缭绕升空的烟雾,长长地叹了口气。
总不会是憋的吧。
他正经交往过的寥寥几任,都是热情直接主动追求的类型,把他的渣衬托得异常明显,毕竟提不起兴致碰人家。
最后分起手来也闹得轰轰烈烈,弄得他直接举旗投降,高呼独身万岁。
如邢峯所愿,他当了足够长时间的独狼。回看目前这重度发情的生理和心理状态,难不成真憋坏了?
邢峯当即否决,要不是那天黎纪周“持醉行凶”强吻他,摁开尘封已久的开关,他哪至于上头成这样?
可他拱了白菜,还能赖白菜么?
白菜不要他,他不赶紧抽身,反倒气急败坏起来,为什么?
邢峯又问了一遍自己,为什么?
脑内警铃大作,跟cpu烧了似的,甚至闻到一股子焦糊味儿。
“快,帮帮忙!挪下这车,车主联系不上,占道了!”有人在高呼着求助。
邢峯一回神,耳中规律的警笛声瞬间放大数倍,原来真有消防出警,也真有地方烧了。
他跑过去帮忙,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脏不脏,随着热心群众们的“1、2”一起发力。
占道的车总算被挪开,消防车顺利通过,抵达近点准备救援。
邢峯一路跟着,找到滚滚浓烟的源头,心里咯噔一下,正是黎纪周住的那栋,一数楼层,起火点在楼下。
周围人声嘈杂。
“户主呢,联系到没有?房间里有人没?”
“电话,电话没人接啊!”
“我认识这家人,一家三口,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家吧,怎么办啊…”
“楼上的人通知到没有?都出来了没!”
火势蔓延得很快,阵阵黑烟给明亮的天空沾染了一片混浊。
邢峯看了眼时间,距他从动物收容站离开已经有一阵子了。
黎纪周…应该还没回吧?
他点开通讯录,反应过来连黎纪周的电话都没有,他只得再次从最近通话里调出号码,直接拨给徐子杨。
“喂,你们俩有完没…”徐子杨拖着长音,没等他不耐烦完,被邢峯的气势镇住了。
“黎纪周的电话给我。”
徐子杨:“…咋了?你没他电话?”
邢峯:“他住的这栋起火了,快。”
徐子杨也严肃起来,“知道了。”
他几乎一秒就把号码发了过来,邢峯顺着拨过去,忙音,估计是徐子杨那头也在打,又或者…邢峯不敢想。
他脸色难看地在离警戒线最近的位置来回踱步。
“小伙子,你住上面啊?”一位大婶见他额头上的汗,好心地递了张纸巾,安慰道:“哎……只要人没事…人没事就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看开点。”
邢峯硬挤出个笑道了谢,把头发往后拢了一把,往小区入口的方向张望,手机还在尝试拨通黎纪周的电话。
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由模糊的一小点,慢慢占据他的视野。
“回来了。”邢峯喃喃着,心也沉了下来,他快步绕开人群,奔向那个同样步履匆匆的身影。
黎纪周走得焦急,右手提着个购物袋,徐子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从附近的生活超市出来。
“邢峯…”
看见朝他走近的人,黎纪周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无措被清明镇定的目光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