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甚至还
略多一些。然而内朝官员中属于外戚一系,坚持封君的并没有束手待毙,反而抢
先出手,抛出宁成等人在算缗中上下其手的证据。
宁成在算缗中手脚确实不干净,而外戚派这次有备而来,拿出的证据周密详
实,无可辩驳。尤其是吉氏等商贾的证词,将宁成咬得死死的。
天子对宁成颇为倚重,此时被人当场揭穿宁成的贪蠹面目,不禁颜面无存,
反应更加激烈,大怒之下,当即命宁成诣诏狱。
诣诏狱按字面的意思只是去诏狱等候问罪,但按汉国默认的规则,高级官员
不能有审讯之辱,接诏就应当自杀,以维护朝廷的体面。
天子命宁成诣诏狱,等于是给他判了死刑。可外戚派的攻击还没完。接着他
们告发新任舞都令义纵视朝廷法纪于不顾,朝廷鼓励告缗,义纵上任不过两日,
便将告缗者投入狱中,称之为刁民。
义纵是由宁成举荐,天子特旨选拔的人才,谁知道刚上任就给了天子一个难
堪。天子这回愤怒更甚,下令捕拿义纵,送往狱中问罪。
区区几行字,程宗扬看得惊心动魄,宁成和义纵都与自己关系密切,一个主
持算缗,一个由逃犯一跃而为百里侯,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谁知道转眼之间一
个自尽,一个下狱,而且全是祸起算缗——宁成收受贿赂是由于自己怂恿他在算
赋时只受钱铢,拒收实物,打中了汉国商贾的七寸。义纵偏袒的更是自家的七里
坊。天子秉政未久,正藉算缗立威,谁知威信未立,反而连遭重创。估计天子活
剐了他们两个的心思都有。
程宗扬收起书信,吩咐敖润道:「你立刻去宫里打听消息。顺便请会之和班
先生过来。」
秦桧就在宅内,他闻讯赶来,匆匆看过情报,不由拍案赞叹道:「谋定而后
动,以有心算无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临阵破敌,一击即中——好计谋!好
手段!好一个吕巨君!」
「是吕巨君干的?」
「除了吕巨君,又有何人?」
程宗扬想起那个相貌平常的白衣少年,更想起月旦评上大出风头的两个汝南
士子。相比于吕巨君拢络的廖扶与许杨,天子倚重的师丹等人未免冬烘了些。
假如东方曼倩此时还在,以他的才智,也许会执戟而辩,力挽狂澜。可惜天
子外宽而内忌,有人才而不能用。东方曼倩如果知道今晚的变局,想必会大笑三
声,为自己弃官而遁得意万分吧?
程宗扬一时走神,然后才听到秦桧的声音,「……吕巨君谋划多日,今日出
手,绝不会仅此而已。还请主公耐心等候。」
局面果然被秦桧言中,半个时辰之后,徐璜派人送来密报,他提到的内容比
蔡敬仲略多了一些,也更令人心惊。
内朝会议一直开到此刻还没有告终的迹象,继算缗令之后,西邸之事也被人
翻了出来。程宗扬行事低调,现在又被革职,好歹没有变成靶子,云家这回却是
在劫难逃。甚至有人拿出云行峰的名字,指控云家乃是残留在汉国的晋国余孽,
当年就曾与朝中反贼来往密切,如今谋取官职,居心不问可知。
云行峰是云苍峰、云栖峰、云秀峰的大哥,云丹琉的生父。所谓的反贼,只
怕就是没人敢提他名字的老东西了。
接到这封密报,程宗扬犹如五雷轰顶,险些都没坐稳。他这才发现,什么掌
控局势,算无遗策,全都是自以为是。
天子刘骜自以为能掌控局势,结果局面一变,自己的忠臣也只能逼着自尽,
还没开始大展宏图,就先失一臂。而自己游走于各方之间,以为宫里宫外都有自
己人,火中取栗不在话下。谁知火势一起,谁都控制不住,一个不小心,云家就
被卷了进去,自己想救都不知从何救起。
「这可如何是好?」程宗扬急道:「西邸的事情被揭出来,徐璜个就跑
不了!」
徐璜主持西邸,如今被人揭出有反贼从西邸得官,吕家根本都不用费心去找
罪名,随手一击就能置徐璜于死地,最轻也逃不过失察的罪名。
秦桧宽慰道:「徐常侍能从宫中送出密报,眼下当是无忧。」
班超此时也已赶来,他看过徐璜派人送来的密报,脸色凝重异常,「事情牵
连到西邸,徐常侍自顾不暇,尚且送出密报,无非是让主公早做准备——主公切
不可延误。」
秦桧也道:「三十六计,走为上。」
程宗扬马上道:「立即通知云六爷!什么东西都别带!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