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砊虺道:“非也,吾是来于你做个交易。”
冷穆言狐疑:“你为何突然这样说?”
砊虺轻笑:“忽来兴致罢了。于你当前而言,可是有利。”
冷穆言问:“是何交易?”
砊虺道:“吾可以诛灭妖物救下你们三人,之后你则替吾去一个地方。”
先前只要应龙想掌控身体,随时可以掐断自己意识,为何忽然冒出这个条件?冷穆言警觉问:“什么地方?”
砊虺笑道:“过后便知。怎样,是否答应?”
恶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锋利锐爪近在咫尺,来不及更多时间思考,冷穆言心里一横,赌砊虺暂且不会伤害自己,咬牙挤出个“好”。
但听体内传出一声愉悦笑音,意识随之沉入黑暗。
凌人手掌贴上距离最近的冷穆言,尖长指甲沿着他的脸庞轻划,有意勾破肌肤,端详鲜红血液从细微伤口里冒出,凝成微小的血珠。
“呵呵,就从你开始。”
淫邪笑句,指尖泛出幽暗紫光,居高临下俯视皮肉开始缓慢剥离的少年,心身皆沉浸在即将吞噬年轻又鲜活皮囊的欢愉。
松神之刻,对方猝不及防钳住手腕,瞬间发力捏断腕骨。凌人疼痛未惊呼出口,原本昏迷的少年以迅雷之势起身,出手紧掐住咽喉。
缓缓抬起头,一双青金细瞳轻傲带笑。
“你、你、你是,谁?”
凌人的气管被死死扼住,新鲜空气无法送入肺腑,面容逐渐因缺氧变得扭曲。张口打算故技重施,迷惑他的神智,却见人轻嗤吐句“聒噪”,双指伸入口中一拔,镇定弹扔出自己的舌头。
一股如万重巨岳的重压排山倒海而来,将所有狂喜与自负压散,凌人恐惧至极,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现出鱼尾原身。
“南海陵鱼,聊胜于无。”
砊虺又嗤一句,手指点在凌人额前,想要抽出她的元神。这便是他主动现身开口的原由,他要吞掉陵鱼的元神,恢复自己力量。
在两个少年进入院内刹那,他便敏锐感知到脚下地砖有异状,被妖类施下结界,设得十分隐蔽,妖气藏在弥散脂香中难以察觉。显然这个妖类有些修为,比那些低等走兽更有价值。
因此在二人毫无察觉之时,砊虺发出苍雷强行打破密室结界,引对方前来,趁难逼迫冷穆言答应自己的要求,同时得到新的力量。
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
凌人额前光芒愈来愈亮,荧黄色元神逐渐离体,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生机,身躯挣扎更加剧烈,尖刺十指深深嵌入对方手臂,口中吚啊怪叫。
砊虺任凭宿主身躯流血,不松半分,反而加重手上力道。若是以前,抽出区区陵鱼元神不过弹指,然现在力量残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变得极是费时,不禁感到急迫。
眼看元神即将瞅离出身体,一道凌厉攻击从后撞破木板飞来,无数藤蔓伸长挥下,打断屋中动作。
砊虺突然警觉,打开抽来攻击,手上空出一拍停顿。凌人趁此分神之际,拼尽力量施展妖术,软化身体流到地面,以诡异走位避开伸展而出的藤蔓,鱼尾一摆,从后窗逃之夭夭。
到嘴的鸭子竟飞走!砊虺嘴角笑容立刻卸下,阴冷斜瞧眼门口,察得有人接近,随即敛起气息藏回深处,放任宿主身体倒地。
趴下没三个数,丁南匆忙闯进屋内,后方跟随着几名花楼员工。
亏得他担任今日考试的场外巡查,清点人数中发现三个空缺座位,才知几人都没来。四处打听到他们去往满春院,同其它先生知会声暂离片刻,火急火燎奔来拿人。
房间内华贵摆设摔裂散碎一地,轻纱幔帐扯裂残破,悬垂在半空凄凉摇曳,边缘沾染污浊血液。浓烈熏香下弥散腐烂腥臭,跟来瞧热闹的花楼员工纷纷掩住口鼻退远,又忍不住好奇伸头探,想看清屋内究竟发生何事。
丁南甩袖收回地上藤蔓,迅速环视一周,没有先追查陵鱼逃离方向,而是焦急伏下看三个受伤昏迷的人。一番检查,索性是皮肉外伤,未危及性命,点中他们额心解开迷术,静观七扭八歪倒地的三名学子,眉头燃烧怒火。
片晌几人眼皮微动,逐渐转醒。
“乐天,冷穆言,蒋文翰!”
几人正浑浑噩噩撑起身子,突听先生的气怒话语在耳畔爆炸,头脑猛然间清醒,麻利坐起身行注目礼。
支支吾吾刚要唤句“丁先生”,却见对方怒火一甩宽袖,气道:
“回堂!”
学术厅最末端一间教室内,三个少年低头整齐站成一排,身上伤口已包扎好。
丁南负手立于前,面色阴沉审视几张神色不安的脸,严声训斥:“我再三叮嘱你们好生温习,参加堂内的考试!你们几人竟贪图享乐,前去花楼逃避测验!知不知错!”
三人细弱回应,头深深埋向胸前。
丁南训罢又朝桌面重重一拍,展示出两片黛青色的鳞片。鳞片棱纹表面泛着水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