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僵硬。
“另一个,不喜欢男人,只想要钱,发现我拿不出,就把我带去一家地下酒吧,绑在台球桌上,在旁边通宵玩着牌,同时一个接一个的收钱。半年多我撑不下去了只能逃。”
话语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说的人陷入极度疲倦,最终沉默着手撑住额头,阴影埋藏低垂的眉眼。
“……对不起”,耀东城手抓在自己膝盖上,腿抽动下想上前又不敢轻举妄动,眼神慌乱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他们那样……”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定下心神,想了想正色道:“池景川,我不知道你怎么打算,如果就想埋了这事不再提,我跟你保证,到死我也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但要是你难受,想讨回公道,你就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什么都可以。”
半晌没任何动静,耀东城正想再说点什么宽慰的话,池景川低声开口:“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耀东城挺挺腰:“你问,什么都行。”
“你怎么做到的?”,池景川抬头,手掌下滑托在颊侧,眼瞳淡黑,探究神情除嘲讽外也有几分认真,“别人说什么都信。”
“……”消化了几秒,某人炸成了切尔诺贝利,“你他妈骗我!有病吧?你编排你自己干什么?”
如同远离核事故蘑菇云,池景川后靠进沙发,低头继续看书:“乱说话,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耀东城咬牙切齿,又实在忍不住:“你刚才那些,没一句真的,对吧?”
看书的人眼不抬,置若罔闻。
“谁管你真的假的?你爱被绑台球桌还是足球场的,关我屁事!”耀东城抓了手机一肚子气摔门出去,电梯打开又不进去,转进楼道里打电话给马文。
“文文,问你个事。”
“你问就问,别文文。绕口令呢。”
“正经的,就如果我发现银行里有职员挪用客户资金炒外汇——”
“啥?”马文给听乐了,“耀总,哪个职员傻逼到这个地步?先不说客户资金一千以上当天都有核对,就算买通了经理吧,炒外汇又什么鬼?政策限制手续麻烦,短期高风险低利润的——就简单说,任何一个能进柜台的也不可能干这事,你从哪听的内部冷笑话吧?”
“对,这不就分享一下么,是不是很好笑?”
“也没有,主要太假了。”
“你年终奖没了。”
“哈哈哈,耀总你真幽默,圣诞快乐,挂了。”
20
二十七日恢复上班。
耀东城跟着池景川下地铁,恰巧就跟搭另条线的马文来了个胜利大会师。
三人一同往分行走,马文看看他们,满脸疑惑,一副如鲠在喉的欲言又止。
有种被捉奸在床之感的耀东城,率先绷不住对马文道:
“你有话就说。”
马文如蒙大赦:“我憋好几天了耀总,你现在天天上下班都跟小池坐地铁。”
“怎么了?”
“你车呢?之前上下班开那辆。”
“呃,那辆是从车行租的。”
“哦,你还了呀。”
耀东城干笑两声:“应该还在机场,那次c城回来跟小池去拦出租车。”
马文瞪大眼:“原来真有人会把车忘了,不是新闻瞎编的。我完全不想知道租车一天多少钱,但我知道机场停车是按小时收费的”
“租车那里有人能帮忙去提车么?”耀东城低头翻手机找起车行电话。
“这我还真不知道”,马文指了下前面正开门的池景川,漫不经心道,“不过我知道你在小池家,肯定一直在他床上蹦迪。”
耀东城震惊抬头:“我……我没……”
“几个月了第一次见他睁不开眼上班”,马文低笑,“被你带着嗨了几个晚上没睡吧?挺好的,人活得跟个工作机器一样,多没意思。”
耀东城看着正输入安保密码的男人,眼睫低垂,脸色苍白,安静和疲倦。
凌晨一点半,耀东城枕着胳膊,侧躺在沙发,突然中等声音试探叫了声:“池景川?”
关闭卧室里,声音隔墙回应:“怎么了?”
“客厅有人你也睡不好么?”
“不习惯。”
耀东城坐起来,抓过衣服:“我找个夜店玩去,天亮直接上班。”
“这边夜店只有周末开,别折腾了,睡吧。”
耀东城想着这良心不安的忐忑怎么能睡得着?翻来覆去五分钟后,睡着了。
二十八日下午,池景川起身没站稳,撞在格子上发出声响,隔壁马文吓一跳:“你这也悠着点儿,别玩太疯了。”
耀东城开始不止搜索酒店,民宿小旅馆也打电话去问,终于找到一家二十九号下午有空房的,在四十公里外。
回去地铁跟池景川说起,也没见他有什么太大反应。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也是一如既往的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