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齐羽僊讶然道:「不行吗?」
「你们是不是没人了?整天都是你这娘儿们在外面瞎跑,有加班费吗?」
「公子商会的待遇很优厚吗?」
「咦?有兴趣跳槽到我们这边吗?绝对待遇从优啊!不但管吃管住,而且管
婚配。」程宗扬恶意满满地说道:「我们商会全是精壮汉子,包你满意!」
齐羽僊笑吟吟道:「公子好像也尚未成亲呢,说来你未婚我未嫁……」
「少胡扯!」程宗扬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可是有主的!」
寅时四刻,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候。置身复道之中,即使以程宗扬的目力,
伸出手来也看不到五指。一行四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冯子都心里有些纠结。临行之前,霍少特意叮嘱过,自己既然参与此事,唯
一要做的,就是保住太后的性命。金车骑的态度与霍少大同小异,可以请太后移
宫,收其印绶,但绝不能伤及太后的性命。问题是程大行的态度。路上程大行给
了他一颗手雷,交待他就对着太后丢——摆明了要取太后的性命,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程大行的主意不错,假若能搞定太后,不说别的,单是
羽林天军的兄弟们就能少流多少血。但自己作为大将军的家奴,必须要站在大将
军的立场上考虑。
冯子都正想着心事,忽然脚下一滑,跪倒在地,膝盖像是被尖刀刺中一样,
一阵剧痛。
冯子都死死咬住牙关,鼻中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当心。」秦桧低声说着,一边扶起冯子都,袍袖拖在地上,微微一滞,像
是沾到了什么东西。
「灯油。」
秦桧说着袍袖一卷,地面传来一片细碎的碰撞声,彷佛洒满了碎瓷。
「走上面。」程宗扬说着跃起身,结果手刚攀上横梁便滑了下来,反沾得满
手是油。
齐羽僊嗤笑一声,亮出掌心一颗珠子。
程宗扬一边擦着手上的油,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有照亮的,你还不早点拿
出来?看我的笑话很爽吗?」
「岂敢?只是怕公子眼红罢了。」
「就一颗破珠子还当宝贝了?你当我没见过世面?」程宗扬腹诽道:要不是
大爷没带应急手电筒,非亮瞎你的狗眼不可!
淡淡的珠辉下,只见木制的楼板上满是陶瓮的碎片,复道内像是被灯油洗过
一样,从横梁到楼板都油汪汪一片。而且地板上还插着箭镞和三角锥,防止大军
通过。
冯子都膝盖被箭镞刺伤,虽然没有见骨,但也难以再跟随行动。无奈之下,
程宗扬只好让他先行回去。
出师不利,刚开始行动就先折损一人,让程宗扬对此行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桧道:「此处是复道中段,再往前就好走了。」
程宗扬点点头,三人绕开徧布的碎陶、箭镞,继续往北宫行去。
复道北端已经深入北宫,尽头处驻守着一队军士。他们此时都猥集在一处,
周围插满了火把。在他们身前的复道内堆着大捆大捆的稻草,上面浸满了灯油。
一旦有警,一伸手就能放火烧毁复道。
这点人手自然挡不住三人,程宗扬等人远远躲开火光,从窗口穿出复道,攀
在檐下,轻轻松松就避开守军的视线。
程宗扬留心看去,那些军士一个个面带惊惶,真要有人杀过来,很可能放火
之后就一哄而散。北宫军中士气如此低落,倒是一个好消息。
东路和北路都有识途老马带路,南路这边原本冯子都在北宫当过值,说好由
他领路,结果冯子都受伤退出,来过一趟的程宗扬只好赶鸭子上架,领着两人穿
过重重宫室,赶往永安宫。
与血战不休的南宫相比,北宫安静得令人发指,整个北宫彷佛空无一人,绝
无半点声息。秦桧神色平淡,心底却提起十二分的戒备。以他的神识,能感应出
各处宫室都聚集着大量宫人,数量之多绝不下于南宫,然则大乱之际,却没有一
个人乱说乱动,单是这分严整肃然,就能看出太后的手腕。
远处一座高大的门楼,在黑暗中显出宏伟的轮廓。按照方位,应该是通往永
安宫的云龙门。只是此时门洞大开,门前同样看不到一个人影。
「情形不对。」秦桧低声说道。
程宗扬也觉出不对。吕雉规矩再严,也不可能把人全赶到室内,外面不留任
何戒备。尤其是这座通往永安宫的门户,就这么大开着,怎么看都是陷阱。
齐羽僊道:「求我。」
「求你个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