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望着卢景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哦?」
「我的意思是:起码要派个人跟着他吧——说不定他是去找吕太后的下落了
呢?说不定还真让他找到了呢?」
剑玉姬笑道:「找不找得到太后,已经不重要了。」
黑衣男子想了一会儿,不由恍然大悟,「你是故意让他们去找的?好让他们
把注意力放在吕太后身上?」黑衣男子击节赞叹道:「心眼儿太多了!」
剑玉姬浅浅笑道:「五爷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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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卢景带回来的礼物,程宗扬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卢景翻着白眼道:「这可是岳帅的礼物。小心看到眼里拔不
出来。」
义姁衣襟被口水湿了一大片,这会儿都已经结冰了。程宗扬实在看不过眼,
伸手按住她的下巴。
「啥意思这是?」卢景阴阳怪气地说道:「咋地还摸上了?」
「我有几句话要问她。」程宗扬义正辞严地说道。然后「咔」的一下,把义
姁下巴合上。
「你是义纵的姊姊?」
义姁一时不察,被黑魔海偷袭,为了避免落在黑魔海手中,纔不得不向卢景
求援。却没想到这瞎眼的乞丐更坏,任由她双臂和下巴被摘得脱臼,丝毫没有帮
忙的意思。
双臂倒也罢了,可下巴被人摘脱,口水无法阻止地流淌下来,那窘态足以令
任何一个女子羞愤欲绝。
义姁又羞又气,舌头也几乎失去知觉,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应道:「是。」
「光明观堂的?」
「是。」
「你知道吕雉在哪里吗?」
义姁没有开口。
卢景笑了一声。那笑声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就是嘲笑。
程宗扬权当没听见,「你干嘛要帮吕雉啊!你不知道她是坏人吗?」
义姁没有回答。
「你好端端的光明观堂出身,怎么就不干点正事呢?」
义姁仍然默不作声。
程宗扬还想再说,卢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挽救失足妇女来了?」
「我是不理解,光明观堂出来的,怎么连是非都不分呢?」
「哎哟,你这话我叫个不爱听。」卢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光明观堂
那婊子窝能出什么好鸟?」
「得得得。」一扯到光明观堂跟星月湖大营的恩怨,程宗扬就没了脾气。
卢景不依不饶,「再说了,你不理解的事多了。光明观堂受了岳帅大恩,一
转脸,就怼个冷屁股过来,你能理解吗?」
「行行行,咱不说这个了。」
卢景扭头道:「礼物,你说呢?」
义姁把脸扭到一边。
赵充国道:「老五啊,你这礼物咋还有脾气呢?好新鲜啊。」他脸上的伤势
全是卢景拿面糊出来,然后涂上血迹,看着维妙维肖。
程宗扬道:「赵老爷,你就别煽风点火了。」
赵充国越发上杆子,「老五,要不我跟你换换?五匹马换你这礼物——我那
儿就缺个军医了!」
卢景口气风凉地说道:「你是缺军妓吧?」
朱老头道:「后生小子,留点口德吧!大爷跟你说,拿盒一装,眼不见心不
烦。回头刨一坑,往里一埋,齐活!」
好吧。光明观堂跟黑魔海是世仇,比星月湖大营结怨还深。
「都住口!」程宗扬道:「礼物我先收起来!死丫头,你看好。别丢了。」
小紫道:「不用看的。只要程头儿不偷吃,肯定不会丢。」
程宗扬怒道:「大爷!敬事房往哪边走?」
「哎哟,小程子,你可别想不开啊。」朱老头劝道。
小紫笑盈盈道:「程头儿要割掉是非根吗?让礼物给你割好了。」
程宗扬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干嘛多这几句嘴呢?好嘛,被一圈人挨个给呛
了一遍,颜面何在啊。
「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弄死她,我也一句话不说。」程宗扬指着脚
下,「我要多说一句,就从这儿跳下去!」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几人待在一处宫苑的廊庑顶上,
旁边便是永安宫。
人影微晃,秦桧掠了过来。
「方纔几名内侍从寝宫出来,传太后谕旨,让各人守好门户,并赏赐平乱有
功者。」
剑玉姬谋定后动,布局不可谓不精细,连善后都考虑进去,通过暗中布置的
禁制,将宫中的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