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将军口气好大啊。”话音刚落,走进一个穿着轻甲的青年,眉眼和齐琛有五六分相似,身材虽不及项虎高大,却透着机警Yin骘之气。“项将军此言也太不把禁军和齐某放在眼中了。”此人正是齐琛的长子齐岩,统领禁军中的北军,管辖建康城的防卫。
“原来是齐大统领。”项虎拱了拱手,“到底是齐家的子弟,连禁军的北军大统领都要跟娘们一样敷粉呢,哈哈哈哈……”此言一出,项虎手下的亲卫也跟着一起嘲笑起来。
齐岩是因为齐琛和齐贵妃的关系才能掌握北军的军权,平生最忌讳别人讥讽他因为裙带关系上位。本来今日只想打压一下项虎的气焰,不想此人如此猖狂。他变色道:“把项虎给我拿下,蒲氏亲卫凡有抵抗者一并带走!”
剑拔弩张间,一阵马蹄声自远及近,只见一匹乌青烈马一步跨进将军府,一声嘶鸣停在众人面前。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大喝一声:“且慢!”
项虎定睛一看,正是他日夜盼着的少主蒲辰。不一会儿,唐宇和蒲辰的几个亲卫也赶到了,将蒲辰护在中间。项虎百感交集,跪下行礼道:“少主,末将终于盼到您了!”
蒲辰一看这架势,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项虎忠勇有余而少谋略,他若是来晚一步,今日项虎定是要吃大亏的。蒲辰将项虎扶起,低声道:“以后切不可莽撞,今日之事交给我。”他目光扫过蒲玄之和齐岩,行了一礼,恭敬而不失威严道:“齐大统领,在下御下不周,今日之事万望海涵。”
齐岩冷笑一声,双手抱于胸前不置可否。蒲玄之却道:“蒲辰,你这话说得也太轻飘飘了。项虎这几日把建康搅得鸡犬不宁,抓了不少无辜百姓,今日又惊扰了禁军,辱骂齐大统领,岂是一句海涵就能揭过去的?”
“堂叔。”蒲辰换了称呼道,“堂叔既然在将军府主事,那小侄自当认为堂叔一心记挂父亲为谁所害。项虎这几日是有些鲁莽,但父亲被刺震动朝野,他一个亲卫首领尚且如此,堂叔作为父亲的血亲,小侄揣测堂叔希望抓到刺客之心绝不会输于项虎吧。”蒲辰此言说得滴水不漏,若是蒲玄之再抓着项虎之事不放,不免让人觉得他心中对蒲阳之死毫不在乎。蒲玄之的脸色变了又变,蒲辰知道时机已成熟,继续道,“既如此,就请堂叔念在同为蒲氏一族的面子上,放过项虎一次。他从前是我父亲的亲卫,如今就是我的亲卫,自有我来处置。”
齐岩眼见蒲玄之落于下风,插言道:“项将军扰乱的是建康的治安,齐某忝为北军大统领,天子脚下不容放肆,须得将项将军押回去听凭陛下处置。”
蒲辰心中思忖,周绍自年初就不再理政,项虎要是被齐岩抓回去就等于落在了楚王手中。他剑眉一竖,寒气逼人:“齐大统领,在下千里迢迢赶来建康,第一个想拜访的就是齐大统领。父亲身为大司马,领着武昌十几万的兵马,竟然悄无声息死在了建康。敢问齐大统领,您的北军掌建康防卫,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刺客躲在建康,您竟然一无所知?”
齐岩冷笑道:“大司马树敌众多,这几年找他寻仇的刺客还少吗?若不是你们蒲氏的亲卫护卫不周,大司马又如何会丧命?”
项虎闻言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差点烧起来,蒲辰赶紧压住项虎的手肘,项虎待要发作,却觉得压在自己手肘上的力道如铜墙铁壁一般。蒲辰见项虎稍稍冷静下来,踱着步子冷笑:“齐大统领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急着把项将军抓回去?项将军护主心切,急于找到刺客,这几日是鲁莽了一些,但从未伤人。”蒲辰此刻已走到齐岩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量道,“齐大统领坚持要把项将军带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齐氏和刺客有牵连,不让人查呢。”
齐岩微微变色,此言诛心!这次蒲阳身死,齐琛千万嘱咐不可激怒蒲辰,免得引火烧身。他今日本来不过是想帮蒲玄之撑撑腰,好在蒲辰赶到建康前肃清将军府,到时候方便挟制蒲辰。不想蒲辰竟来得这么快,年纪虽轻却思路清晰,丝毫占不到便宜,他握了握拳却是不动声色道:“既然少将军如此说了,齐某念在项将军护主心切,这次暂不追究。望少将军在建康谨言慎行,约束属下,下不为例。”说罢领着北军离府而去。
齐岩和禁军走后,蒲辰望了望眼前辈分压了自己一头的蒲玄之,心想周氏皇族和齐氏真是想尽一切方法来打压自己。蒲玄之不过出自蒲氏旁支,要不是蒲阳的权势,他如何能在朝堂立足?蒲阳没有亲兄弟,子嗣也只有蒲辰一个,南景建立后便有不少蒲氏的旁支求上门来,希望在南景谋得一官半职。蒲阳思虑再三,想到自己需要常年驻守武昌以防北燕南侵,担心蒲氏在朝廷无人遂提拔了这些人。不想现在蒲阳尸骨未寒这些人已经开始为难自己了。周绍的诏书说得好听,什么蒲辰年少,还未授官封爵,特意让族中长辈协助主持丧仪。蒲辰若是连自己父亲的丧事都做不了主,日后还如何在南景立足?
蒲辰思罢开口道:“堂叔,之前小侄人不在建康,父亲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体恤蒲氏子嗣单薄,才让堂叔前来相助。如今小侄已在这里,身为人子,当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