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阿健用了很长时间才说出这个词。
“所以,并没有什么毒株,也没有什么解毒剂,两个保险箱,装了解毒剂的那个是空的,而装了毒株的那个,后来也空了。因为一个活体解毒剂选择了将它打进自己的动脉里。”
“所以只有阿廉。”他顿了一下,“阿廉就是毒株和解毒剂。”
没有反驳他,二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他是一个携带者。”说道,“一个感染过病毒,但又因为自身抗体平衡而不显现出病症的,健康的携带者,就如同上世纪初着名的那位‘伤寒玛丽’,但和那位奇迹的女士不同的是,他几乎完全没有感染他人的能力,哪怕是大量血ye传输,体ye交换,粘膜接触,甚至生食他的腐rou,都因为稳定的抗体含量而不会发生病毒传播。”
“你研究过他。”
“很多人都研究过他,”摇摇头。“其中甚至包括我们的父母。”
阿健愣了一下,“为什么?”
“为什么呢,”拉长了腔调自问自答,“因为我们是做武器的家族,我们做了太久了,太多代人,以至于我们的血管里流得不再是血而是枪药,而但凡这世上但凡有一种武器横空出世,我们总归是要将它拆开来看一眼,以保持我们在武器界作为王者顶端的地位。”
阿健沉默了。
然而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然而除了我们两个,还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在寻找的东西全都在这个被他们认为是微不足道的人身上,所有人都在找我,而我嘛,其实什么也没有。所以现在,是我们打败对手的最好时机,现在,我们有办法去找到到底是谁定制了改造毒株和抗体,并且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打败他们。”
“我们?”阿健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所以这就是你想把我卷进来的原因?因为你现在在国际通缉令上,有一个神神秘秘的蠢组织,但是它们做不到帮你去搞定一两个国家的追杀?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哥哥,你走的时候杀了我全家,为了你去和可能是某个国家的政府核心势力作对,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摊了摊手,“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做,对方迟早会找到我,找到我们,然后,找到阿廉。”
“想象一下,他们会怎么对待他,想象一下,我亲爱的弟弟,而你。”
笑了一下,“你现在喜欢他。”
所以他才会把抹去阿廉记忆的催眠解除条件设定得那么恶趣味,因为只有这样,当他来到这里,来到这里和他取得联系,就说明阿廉已经恢复了记忆,说明阿廉已经达成了催眠解除的条件,说明阿健已经喜欢上他,喜欢上他,愿意保护他。
愿意在听完的真相后,答应他无礼,傲慢,又可笑的条件。
阿健抬头看着他的哥哥,准确说来是他哥哥的投影影像,这个人是他现在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但同时也是杀害他全家的仇人,他不觉得他的兄长憎恨或者是厌恶他们的父母亲人,相反,他们相亲相爱,甚至超过和自己这个倍受疼爱末子,但是他也在兄长的表情,眼神,和玩世不恭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悔意来。
多么令人毫不意外,多么令人毫不奇怪的结局。但是如果他不反击一句,也未免太过不像自己。
“我几乎就要点头了,,”他说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又骗了我一次。”
对面安静了下来。
“你说阿廉当时拿走的毒株是最后一支,而将它注射到自己身体里以后,他成为了唯一的,完成毒株的来源,但是老实说,我不相信,不然你在尼泊尔的那间地下研究室所研究的又是什么?或许你会说你只是在研究其他瘟疫病毒,说你只是在研究阿廉,又或者你只是在欲盖弥彰,试图骗过那些以为你持有毒株的追踪者们,以及加入你那个愚蠢组织的信徒们,但是你骗不过我,因为阿廉还活着。”
他顿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毁掉了世界上最后一支毒株,他为什么还活着,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将事情做到底,他会不惜一切去自杀,不惜一切代价销毁自己,甚至在那天晚上,他就会就直接跳进研究所的大火里,但是他没有。”]
“在,他告诉我他已经被抹去记忆过两次,那么第一次的内容是什么,”阿健说道,“而你,你只想利用我来替你扫清未来实行计划的道路。”
在屏幕上对他的回答笑了笑,张了张嘴,又似乎没想好到底该说什么,最后赞许地说道。
“真不愧是我的”
他没把“兄弟”那个词说完,阿健直接拔了电脑电源。
在门外抽烟的阿廉听到了敲门声后从外面打开了门,阿健看了他一眼,再看到他手里燃着的烟时愣了一下,阿廉低头看了看手里冒着火光的烟,似乎想了想,把烟头倒过来,用中指和拇指碾灭了烟头。
指尖的皮肤发出烧焦的声音,然而阿廉似乎毫不在意。
“聊完了?”他问道。
阿健点了点头。“回去吗?艾lun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