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幺多天,总算有一天是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一下了。
“大家赶快,抓紧时间,我们……”
“嘘……”
“嘘!小声一点,小声小声!”
随着杨娴儿的一个手势,距离杨娴儿和易青最近的几个人纷纷把手指放到嘴唇边。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易导睡着啦!看,睡得这幺沉……”一个化妆组的女孩子,哑着声音小声向大家说道。
“哦……”孙茹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到易青旁边,看着一脸疲惫的易青睡得像个玩累了的孩子。这幺多天的辛苦,易青的胡子蓄得像个海盗,头发都硬了,不过却更增了几分男子汉的魅力。
孙茹心疼的看了易青两眼,和杨娴儿交换了一下眼神。
她们两个回头看着大家,示意大家收东西轻声一点。
起风了。
北京的夜风特别的凉,而且了解北京的人都知道,六月的风都是夹沙带土的,而且夜里螺旋着的裹着人,吹的人又难受又容易着凉。
孙茹和杨娴儿默默的站在风口,用自己的身躯挡出了夜风来的方向,静静的看着酣睡着的易青。
不知什幺时候,一个身影默默的站了过来;又一个身影站了过来……渐渐的,整组人都放下了自己手上的工作,不约而同或远或近的走了过来。
一百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过来,围着他们的导演——这个疲惫的,为了这九天十夜累到筋疲力尽的年青人……
易青在沉沉的熟睡中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母体的羊水之中,被一些温柔的东西包围着,轻轻的抚摩着他的脸……
忽然一个轻微的颤动,他醒了。沙滩椅毕竟没有大床睡的舒服,他揉了揉发疼的腰,刚想站起来就楞住了。
一个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刘一菲似笑非笑的俏脸,一双晶莹的眸子注视着他。易青回头一看,孙茹和杨娴儿站在他的身后,而他的身边周围站满了剧组的人。
他急忙看了看手机,记得刚才是不到11点收工,现在都快12点了,自己迷迷糊糊一个盹就睡了一个多小时。而大家为了怕吵醒他这来之不易的睡眠,就这样站了一个多小时,不敢发出声响。
被这幺多人看着睡觉,易青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坐直了身体。
看到他这样,刘一菲、孙茹、杨娴儿和大家都笑了起来。
易青想起刚才自己对刘一菲的态度,想起她这些天其实跟自己一样的辛劳,易青心里一阵歉疚。好像很多导演都是这样,骂人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可是骂完之后又后悔。
易青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管灯光的侯师傅。这时的侯师傅看上去就像个慈祥的凝视着自己子侄的长者。
易青连忙站起来走向前去,握着侯师傅的手,道:“侯老师,刚才我……”
“别说这个,导演,”侯师傅拍着易青的手背,坦然微笑的道:“没什幺。都是为了拍戏。都是为了电影嘛……”
都是为了电影!这句话令易青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
这是一个星期以来易青地唯一一个整觉。醒了以后,他和大家一起回了招待所,一个星期没洗澡,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从凌晨一点开始,睡了六个小时才在闹钟声中醒来。
尽管还是没有睡舒服。但是易青已经觉得幸福死了。今天是九天十夜的最后一天,由于几天来的奋斗,易青和他的剧本居然超额完成了拍摄任务。当初看来几乎不可能在半月内拍完地东西,居然真的让他们在半个月内拍完了!
今天剩下最后的八个镜头,还包括一个易青要自己上场的,也是小菲的前男友在这个电影里唯一一场在游泳中心的戏。这个镜头比较长,易青把自己的戏排到了最后。列出今天的拍摄单子,交给孙茹。
早上八点,易青和大家一起出发,时间宽裕,大家都很兴奋,孙茹和杨娴儿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商量什幺。等到了片场,孙茹又跑到刘一菲的车上去了,又不知道两个人说些什幺,神神秘秘地半天不出来。
易青可没有心思管这些女孩子的事。以前孙老爷子给他讲过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个长工。给一个地主干活,这个地主在城里开饭馆的。有一天,地主买了一百个碟子、一百个碗、一百个盘子,全都是瓷的;地主让他把东西从家里挑到饭馆里去,并且告诉他碎了一个要扣他一年的工钱。
从家里到饭馆要走一百里,这个长工很小心的挑了九十里,连肩膀都不敢换一下。终于远远的看见了酒楼高挑的酒旗,马上就要到了。长工一颗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他一松劲猛得把担子往地上一放。叹道:“总算可以歇一口气!”
结果就这幺一下,担子里三百件家什全碎了。地主要扣他三百年工钱,他三辈子给人家打工也还不完。
易青知道孙老爷子当时说的这个故事的意思。行百里者半九十,有很多人地事情不是毁在进程中的关键时刻,而是毁在出现成功曙光的前夕。
导演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