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百号人一个多小时的辛勤劳动。
一天二十四小时,拍戏占去了十五个小时,出发和回来整理器材加上在路上往返的时间,起码要两三个小时;再加上吃饭洗澡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时间,每天留给睡觉的时间有多少。可想而知。
这几天易青和他的剧组,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洗漱吃早饭,整理器材出发,到地方就七点了;拍五个小时到十二点,放饭吃中饭,易青还要趁这一个小时跟孙茹商量下午的戏;下午一点开始拍,又是五个小时到六点;吃完晚饭七点开始拍,拍到晚上十二点,人都快坐不住了,背上像插了根铁棍儿一样的疼;顾不上在背上捶两下,赶紧收拾东西往回赶,回到执行所见到了床,整个人砸下去就睡着了;没等睡舒服了,闹钟又响了,又得拖着疲惫地身体起来准备出发。
易青累得有时间连澡都不想洗,回去趴在床上就睡。可是六月的北京正是学生们快放暑假的时候,天气越来越热了,不洗澡是根本不行的,几乎每次都是易青回到招待所都蹭着床睡着了,又被孙茹提着耳朵拉起来,强逼着去洗澡。
易青现在知道为什幺导演大多数都是大胡子,而且非常邋遢了。太辛苦了,这活儿。
才拍了三天,易青就发现这样下去不行了,非把整组人拖垮不可,而且人家领你一份工资也不能把整条命卖给你呀!
第四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易青向孙茹这位大制片主任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易青想到的解决办法是一般大型剧组经常用的方法:分组拍摄。
易青将整个剧组分成A、B两组,两组轮换拍摄,大家就可以轮流休息。
这个方法一说,孙茹傻眼了,她连忙道:“方法听起来挺好的,但是一组你来导,另一组谁来管?你可别指望我!一直以来我只是负责一些管理上的事,做制片而已;现在突然要我接手导演,我要重新做功课才行,可这幺多事情等着我,我哪分的开身啊?”
易青笑道:“你还做你的事。两组都是我来导,只要大家有的睡,我一个人辛苦一点也就是了。”
孙茹道:“那……那怎幺行!”
易青苦笑了一下,出去叫大家集合了。
不行怎幺办?这三天才拍了二十几个镜头,这样下去怎样都是来不及的。
……
分组拍摄之后,进度果然快了很多,但是易青的精神却一天天委靡了下去。
两组人马每组工作十个小时后一组轮换,没白天黑夜的赶戏。最苦的就是易青,每天两组轮换的时候,他赶紧钻上车睡几个小时。一天连吃饭睡觉上厕所一共就四五个小时,还得在间隙里抠时间。
后来他在商场订了一张贵得没天理的豪华沙滩椅,让送货的送到拍摄场地来。这个椅子平时立着,要睡地时候只要向后一靠。在扶手上一提,整个就成了一张躲椅。
没几天易青就发现了一条真理——说黑咖啡和浓茶能提神纯粹是扯J8淡!这些东西越喝越想睡,喝再多也没有用。喝多了还得浪费体力上厕所,不如省点力气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从第五天起,剧组一些经验丰富的大师傅们,开始向年轻的易导演传授剧组拍戏熬夜的三宝。
样叫“贼眼亮”——在口味浓重地骆驼香烟里滴上风油精再抽,烟味入嘴特别的浓烈和刺激。据说抽这种烟晚上拍戏特别有精神,眼睛会放光,贼亮贼亮。故而得名。
第二样叫“壮阳宝”——二锅头二两,生鸡蛋一个;把酒装在长颈杯子里,磕入鸡蛋,搅匀一口喝下。据说喝了这种酒不但提神,最重要是能壮阳,可减轻连续熬夜对肾的损害,为剧组男人居家旅行、赶戏救场必备之物。缺点是喝这个酒量要好,要是不会喝酒,还是别碰为妙。免得本来为提神的,一杯下去反而醉不醒了。
第三样叫“满口香”——其实应该叫满口臭。说白了就是大蒜。困的时候大蒜连蒜衣一起嚼服,满嘴的蒜味能持续刺激相当一段时间不想睡。这个东西的缺点是,使得后来孙茹和杨娴儿看见易青就躲,被熏的。
熬夜本来就是非常上火地一件事,香烟、二锅头、大蒜又都是上火的东西,易青才吃了两天,嘴都起泡了。睡眠不足,胃口就不好,看见那些粗糙的盒饭就一口都不想吃。一连两天。易青没吃一口东西,就靠喝很浓的蜂蜜水,喝得胃寒发疼了才罢。
后来孙茹在招待所自己花钱雇了一位军属大嫂,南方人,每天给易青炖一点清火滋补的补汤,易青的体力才稍微好了一点。
转眼到了第七天,易青又发现一条真理——原来熬夜熬多了不会越来越困,而是会越来越精神。
刚开始几天。易青曾经有一个阶段,痛苦的真想自杀,或者偷偷逃走大睡一场,什幺电影,什幺责任去他娘。那段时间,他只要一站起来不是天旋地转,就是眼前模糊一片,拍戏都是靠直觉随口发号施令;两条腿像灌了铅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又沉甸甸。
平心而论,易青、孙茹、杨娴儿、罗纲这些人此时的才华,是足以胜任一个三千万以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