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奥斯卡一定会对他的意见置若罔闻,认为谁也不能代替他的老搭档。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感到时光倒流,又回到了第一次任务的时候。麦克的目光说:“小心。”奥斯卡同意了他的擅作主张。
房门打开时,有一阵风迎面而来,对面的窗户是打开的,厚重的窗帘在夜风中微微摇晃。这个房间并不大,几乎可以一目了然。室内如同别墅的其他部分一样黑暗无光,没有灯,没有任何光源,但麦克感到有人在这里。不知道为什麽,他忽然觉得这里有一股暖意,但实际上热源也是不存在的。奥斯卡跟了上来,他们发现地上到处是枪,但却没有走廊上那种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
忽然间,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麦克把枪口对准光源处,很快发现那并不是武器而是一根火柴。
燃烧的火柴随著窗外的风不断跳动,屡次像要熄灭,最终却顽强地烧著。
微弱的火光移向某个角落,点燃了一支蜡烛。烛光下,麦克和奥斯卡认出了她的脸,玛蒂娜.戈登光滑的额头反射著烛火的微光,眼睛如同坚冰一般,嘴角一如既往的生硬冷漠。玛蒂娜好像没有发现他们闯进来,不动声色地移动蜡烛,将它小心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她走到窗边,伸手关上窗户。
没有风,烛光变得稳定而明亮,麦克和奥斯卡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赫尔曼.戈登似乎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至少不该和玛蒂娜同处一室。他们是矛盾的两个极端,应该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可是此刻两人却以如此平和的态度坐在一起。麦克朝赫尔曼看了看,发现他的眼睛虽然睁开著,却没有光泽。
“他怎麽了?”
“他去世了。”玛蒂娜有条不紊地回答,“我杀了他。”
“为什麽?”麦克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这样才符合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玛蒂娜接下来的动作却令他和奥斯卡惊讶万分。她将手放在赫尔曼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然後弯腰在他没有血色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因为他知道逃不出去了。他的父亲要置他於死地。而我──”玛蒂娜抬起头看著前方,目光穿透障碍,到了更遥远之处,“堪比特家族的人从来不逃。”
她亲吻赫尔曼的举动如此柔软,犹如少女,可抬起头说话时又立刻恢复了原貌,成了一个身披铠甲的女战士。
麦克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玛蒂娜冰冷地望著他,声音带著轻蔑和不屑。“你不如他聪明。”
“他是谁?”
玛蒂娜没有回答,但她同样没有任何反抗之举。麦克为她戴上手铐时,那种奇怪的暖意又来了,仿佛在这个房间里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们进来时窗户是开著的,室内一片狼藉,意味著刚才发生过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
他是谁?麦克忍不住在心中想。
“你怎麽了?”奥斯卡担心地问。
“没什麽?”他回答。
楼下传来了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第55章 尾声
床大而柔软,房间舒适温馨。灯光在深夜时分既不刺眼也不昏暗,如同金色的粉末均匀铺洒在每一个角落。
乔治.戈登躺在床上,他的脸上布满皱纹,双颊松弛皱缩,皮肤满是斑痕。四周异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样的夜晚对於垂死的老人来说并不安逸轻松,相反,死寂是终止和消亡的征兆,时常令人感到焦躁不安。
老戈登闭著眼睛,似乎在沈睡,这时房门传来轻轻的一响,门外的人没有敲门,但主人已经听到了。老戈登以生锈的齿轮似的声音说:“进来。”
房门打开又关上,地毯吸收了访客的脚步声,若是换了别处,黑色高跟鞋想必会发出更大的声音。
一个漂亮的人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他的外表似乎是个年轻姑娘,但脸上却没有女性化的表情,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
“现在是几点?”老人问。
“十一点整。”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不,正好相反,收取报酬时我一向很高兴。”
“这是特罗西家的传统啊。”老戈登艰难地笑起来,“家族遗传的爱财,但却不会享乐,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有更多乐事可做,像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玩过头了。”
“但他们还是我的儿子,这是永恒不变的。他们太聪明,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他们忘了我是父亲,父亲什麽都知道。”
露比沈默了一会儿,要反驳老戈登的话并不困难,但他被最後一句吸引了,反复思索著其中的含义。父亲什麽都知道,父亲这个词本身就包含著很多秘密。露比说:“你什麽时候开始知道赫尔曼和你妻子的关系?”
“很久以前,久得我已经说不清了。”老戈登的双眼从天花板的花纹上转向露比的脸,他说,“感情是藏不住的秘密,只要有了感情,一切就全完了。”
“谁杀了杰夫瑞?”
“杰夫瑞……”老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