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特晏斯中尉!吕特晏斯中尉!您、您……请、请不要……”德尔林的大脑中顿时一片混乱!他想挣扎,想逃走,可他忽然又意识到:萝芬并不是打算揍他;那些正一点一点流进他身体中的力量,似乎,也还有着其它的意义……
在他15年的人生中,除了母亲和伯爵府里的nai妈以外,从没有第三个女性像这样将他搂在怀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曾经给过他这样的温暖。
在这无声的寂静中,德尔林能够感受到萝芬那柔软而成熟的前胸,也能同时听到对方那平稳的心跳和正在自己耳边回响着的小小呼吸。因为萝芬的手从后面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脖子,少年无法看见女孩此时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和自己一样,已经害羞得红透了脸……
虽然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着,四肢也处于几近麻痹的状态,但德尔林反而渐渐地陶醉了——在抱着他的时候,萝芬很温柔,也很亲切,就像他一直认为的那样。
接着,少年听到一句对他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话。
“别离开我,德尔林。”金发女孩伏在他的肩头,小声,却坚定地说着,“无论爸爸说什么,都别离开我……作为你的长官,我命令你!”
现在,德尔林觉得,任何别的东西,都不会比这短短的数秒,更宝贵。
“是,吕特晏斯中尉。”少年回答道,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
……
时钟悄悄地走过3点,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俾斯麦”号的雷达室中没人说话,除了一些电子仪器所发出的响动外,几乎听不任何别的声音。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不敢过于放肆地呼吸。几个年轻的雷达兵偶尔还会在好奇心的作用下回头看上一眼,却很快被某个背影所散发出的寒冷气息所震慑,不自觉地让视线逃开了。
吕特晏斯将军站在雷达告警器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块幽暗的屏幕,注视着那一点不断闪烁着荧光。
这是敌人巡洋舰的信号,可能是“萨福克”号,也可能是“诺福克”号。但这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无论是哪艘船,“俾斯麦”号都必须甩开她。
现在,这艘巡洋舰已经航行到了“Z”形线路的最西端,她的信号也随之而消失了——正如先前雷达室的报告一样。
“舰长,请让舵手作好右满舵的准备。”吕特晏斯将自己的命令用电话通知了司令室。林德曼上校用眼神示意了一番,舵手点着头,紧张地握住了舵轮。
不一会儿,英国巡洋舰的信号又开始出现了。她正在向东南方向缓缓移动,从雷达上看,则是一个不断向右运动的小光点。
“准备!”吕特晏斯将军低沉地命令着,雷达室和司令室中一时间充满了凝重而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个将对他们的后半生造成重大影响的命令。
3时05分,英国巡洋舰的雷达信号如预料一般地再度消失了。这也就意味着,“俾斯麦”号已经处于对方的雷达盲区中,直到英国巡洋舰行驶到“Z”形路线的另一个顶端,并且转向西南时,她都不会被敌人发现!现在,机会已经来了。
“右满舵!”
吕特晏斯决不能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3时06分,随着他的命令,舵手剧烈地转动着手中的舵轮,轮机舱的官兵们不顾一切地将战舰转向。“俾斯麦”号在海上划出了一条弧形的航迹,折往西方;对此毫不知情的英国重型巡洋舰“萨福克”号和“诺福克”号依然航向东南——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便拉开了。
随后,在完成了10°转向后,吕特晏斯将军指挥战舰稍稍向北运动了一些。接着,他再次下令右满舵,将航线调整为120,绕过了英国舰队的尾部。而此时,威廉·弗里德里克·威克-沃克少将率领的英国军舰正开始朝西南方向航行,她们的雷达已经无法探测到德国人的所在。
现在,“俾斯麦”号暂时自由了。
……
当吕特晏斯回到舰桥司令室中时,全体舰员和参谋军官都以军礼向他致敬。“太好了,阁下。”林德曼上校钦佩地说,“这真是神来之笔。今后,或许每一本有关海军电子战的书籍都会记录下这个时刻。”
“谢谢,舰长。”吕特晏斯十分平静,即使战术获得成功,人们也不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儿欣喜的表情。“把这个消息用婉转的口气通告全舰,以提高官兵的士气。不值勤的人可以回房间睡觉,6个小时后轮换。雷达室继续监视海面动向,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必须报告。”
“是,阁下,我马上下命令。”林德曼上校答应着,让人打开了联接着全舰的广播系统。
伴随着他那和蔼,而又不失俏皮的话语,钢铁战舰内接二连三地响起了舰员们的欢呼声。尤其是当林德曼提到“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时,这种热烈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chao……
“一切正在按您的命令进行。”结束了舰上事务的安排之后,林德曼上校来到了吕特晏斯身旁。“另外,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