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号开炮,吕特晏斯随后发动反击。两艘战舰在漆黑的夜晚中各自向对方进行了两次齐射,均无任何效果。由于原先就对托维上将不顾一切的命令存在异议,里奇少校很快就带着“威尔士亲王”号拉开了与“俾斯麦”号之间的距离,停止交战,并报告说敌人的战斗力并未减退,“威尔士亲王”号的伤势不允许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进攻。托维上将只得作罢,命令他与两艘重型巡洋舰继续用雷达监视敌人。
“威尔士亲王”号的sao扰,使吕特晏斯更为警觉了。时间在不停地流逝,每向早晨接近一分钟,“俾斯麦”号成功逃脱的机会也就减少一分。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吕特晏斯必须拿出对策,在天亮以前就摆脱身后的尾巴。
“你们估计航空母舰离我们有多远?”他看着海图,向那些参谋人远询问道。
“大概有150海里-200海里左右,那差不多是敌人鱼雷攻击机航程的极限了。”一个参谋军官说。
“阁下,电讯室截听到敌机的无线电信号。”另一名军官递来了一张纸条,“东北方向,5°。它们正在向西调整航向,说不定那艘航空母舰也正在折向那里。”
吕特晏斯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又注意了一下海图上的标识。“很显然,他们打算移动位置,然后从右侧重新发动攻击,让我们措手不及。”他说,“今天早上我们或许还会再见到那些人——如果我们不能甩掉巡洋舰的话。”
“敌人的巡洋舰在我们的视距之外,阁下。我相信,我们也在对方的视距之外。”参谋人员说,“现在海上正在起雾,这应该是个机会。”
“可即使这样,敌人的雷达依然能看见我们。之前我们也做过尝试,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他们都小心地和我们保持着雷达接触。”林德曼舰长拿起一叠雷达室从今天早上起就不断送来的报告,展示给众人。“在我们的Timor雷达告警器上,敌人的信号反复出现,几乎没有停止过……”
参谋军官们沉默不语,似乎摆脱敌人的希望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然而,水面舰队司令官却从舰长的话中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对不起,上校,您刚才说……‘几乎没有停止’……对吗?”吕特晏斯以探询的口吻问道,“那么,我能把这句话理解为,‘敌人的信号虽然频繁出现,但却曾经消失过’,是这样的吗?”
林德曼舰长和其他人一样,都愣住了,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司令官的命令。“是的,阁下。”舰长翻出几页最近的报告,放在将军和参谋军官们的面前。报告上显示,英国巡洋舰的雷达信号从昨夜23时30分起,就开始出现短暂消失的情况;更使人眼前一亮的是——这些消失的情况都是存在规律性的。
长期的航海和作战经验告诉吕特晏斯将军,出现这一局面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他们已经进入了德国潜艇可能活动的海域,英国重巡洋舰不得不采用“Z”形航线,以躲避潜艇的鱼雷攻击。而由于英国雷达自身的技术限制,当英国战舰到达“Z”形航线的两个顶端时,“俾斯麦”号正处于她们的盲区中。
而且,吕特晏斯也注意到,尽管身后的敌舰有3艘,但雷达告警器上所显示的信号始终只有1-2个,而且这两个信号保持着同一直线的航向,并没有改变过,也从没有接近过“俾斯麦”号。这也就是说,敌人能用来监视德国战舰的,只有那两艘结伴航行的重型巡洋舰,“威尔士亲王”号则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变成了瞎子。
“很好,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让我们所有人都能顺利脱身。”
事不宜迟,在简略地做出了解释后,吕特晏斯将军嘱咐林德曼舰长留在司令室中负责Cao作战舰,自己则前往雷达室,进一步确定他的发现。两处将通过电话进行联系,一旦时机成熟,吕特晏斯就会下令实施他的方案。
……
萝芬没有回A号副炮。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单人床的角落中,背靠着坚硬、冰凉的舱壁。
每当她感到沮丧、气恼以及万分失落的时候,金发女孩都会做出这样的姿势,把身体缩成一团,同时,也不向外界敞开自己的心扉。或许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但萝芬没有哭,那些刚才一度出现的眼泪也被快速地抹去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低下头,不愿看着前方,更不愿看到桌上那一盘已经呈粉碎状的东西——nai油、草莓和蛋糕已经绞合在了一起,曾经落在地上的那一侧还沾着灰。一些蜡烛横七竖八地从nai油中冒出来,让蛋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蹩脚的刺猬泥塑。唯一完好的,只剩下了那只巧克力星星,大概是因为其他部分成了缓冲,它才没有在落地时被摔碎。
若不是德尔林一点一点地把这些拾了回来,萝芬本想扔掉它的。那一刻,她不想再去管什么蛋糕,也不再去管什么爸爸。事实上,后边的那一条想法,在这13年中,曾经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又反反复复地被她自己所否定。
爸爸是个冷漠的人、爸爸是个只喜欢军舰的人、爸爸对萝芬总是很严格、爸爸总是在决定着萝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