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专制主义的喉舌们怎么Cao纵视听,丹麦海峡之战确实让蒙受过“不败而败”之耻的德国海军出了一口恶气,也使整个德国社会为之振奋。两艘强大的战舰,在南北两条战线上同时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前后只隔了2小时——对于德国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吉兆。因此,当这样的消息传遍每个城镇、乡村、工厂和学校时,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沸腾了。不少人还自发地举行了庆祝活动,就如同一年前法国投降时那样。
然而,在所有德国人中,至少还有几个,并不是那么高兴。
其中的一个是丹麦海峡之战的参与者,“俾斯麦”号右舷A号副炮炮塔的指挥官,海军中尉萝芬·克里斯蒂娜·吕特晏斯,也是在整场战役中无所事事的人之一……
因为所有的战斗都发生在左舷,位于右舷的萝芬只能坐在炮塔中听着主炮的轰鸣,感受着战舰的震动,听着从各种通讯器中传来的欢呼声,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既不能在战斗中证明自己的实力,也无法建立能让芙莉嘉感到高兴的功勋……她对这场战斗期盼已久,可当它真正来临时,萝芬却成了旁观人士。
这简直让她无法忍受。她想调到左舷的炮塔中,哪怕当个搬炮弹的小兵也行;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一天的很长时间中,生气成了女孩的主要工作。
而她的手下们也随着主官的心情恶劣,在一定程度上丧失了人生自由。倒霉的家伙们尽管也在为本战舰的胜利而高兴,却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欢呼雀跃,也不能前往领取林德曼舰长分发给大家的祝捷礼物——香烟和巧克力;只有德尔林获准去拿来了一些糖果,每人一颗……
……
至于另一个人,则是正身处于近3000海里以外,马德拉群岛北部海域的芙莉嘉。
“俾斯麦”号与敌人交战,并且击沉“胡德”号的消息传到伯lun希尔德,大约是在早上7点左右。虽然此时芙莉嘉仅睡了不到两小时,霍德尔上校还是铁面无私地用电话将她叫醒了。当西尔瓦娜迷迷糊糊,而又充满着不快的声音从话筒中隐约传出时,大副明显地感到了自己右眼的颤动。
几分钟以后,芙莉嘉来到了舰桥——她的头发也没还没扎好,不少人甚至第一次看到了舰长那头栗色短发飘然垂肩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尽力保持着冷静,并且用最普通的口吻向全舰通报了“胡德”号沉没的消息。舰员们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掌声不断,使人仿佛置身于洋溢着喜庆气氛的游乐场中。
如此高兴过头的表现立刻遭到了芙莉嘉的严厉制止。在宣读完了电报内容后,她下令所有人返回岗位,不得过多地讨论此事,更不准举行任何形式的庆祝活动。
“随着这场胜利,大西洋上的形势将变得更为严峻!现在可不是唱歌、跳舞、喝香槟的时候!”她毫不留情地在广播中训斥道,“接下来,无论是‘俾斯麦’号还是我们,都会面临更多、更凶狠的敌人,一点点小差错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每个人都必须做到最好,任何怠惰都是对这艘战舰的背叛!”
当芙莉嘉站在舰桥上时,她是一个严肃的指挥官;而部下们也都会自然而然地被她的Jing神所慑服,认真地完成舰长的每一道命令。
7时10分,伯lun希尔德全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航向10,航速27节。航空长利格·维德弗尼尔少校奉命驾驶AR-196水上飞机出发,前往北方海域,对伯lun希尔德先前经过的海域进行侦察;航空队副长弗朗茨·赫尔莫德中尉被派到了东部;还有两架飞机则同时飞往南方,观测马德拉群岛附近水域。
芙莉嘉希望能尽快发现H舰队的踪影,以便及早应对,因为,在其他人都为之欢欣鼓舞的时候,伯爵小姐却看到了隐藏在胜利背后的危险。
“可恶,竟然是‘胡德’号……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眉头紧皱,表情中全然没有高兴的样子。
而她这种与众不同的表现也引发了部下们的疑惑,以及,某些人的幸灾乐祸。
哈,这个自大的女人也会妒忌!因为“俾斯麦”号在一夜之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抢走了她在海军中的地位……这个女人就气得快发疯了。这可真是件有趣的事!
史库尔暗自欣喜——他以为已经在芙莉嘉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本性——人类自私的本性。
但是,就和之前一样,他从没有想到过点子上。芬撒里尔女伯爵看重骑士的荣誉,却不会对地位和利益产生太多的兴趣。自从她出生起,芙莉嘉就不曾缺少过这些,也知道与它们相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在任何时候,芙莉嘉·冯·哈瑟尔都是个人本主义者。
“‘俾斯麦’号的胜利让他们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危险了。”芙莉嘉向部下们解释道,“如果他们击沉的是‘乔治五世’号,或者别的什么战舰,英国人也许还不会采取全面行动。皇家海军要防守的地点和运输线实在太多了,事实证明,他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不会因为一艘船的得失而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