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裂谷更深处,远离危险。
一直跑到内谷某个陌生地方,没听见沉重脚步声追过来,冷穆言才驻足大口喘气,环视不见顶端的深谷。
当前身处环境和前方极相似,都是浓雾缭绕,看不清几臂外的事物。
这下糟了,误打误撞跑进陌生地界,该如何找到原路?
冷穆言蹙起眉头,飞速思索寻找办法,没过一会儿发觉手背传来酥麻痒感,紧接是脖颈、脸颊,而后蔓延至鼻喉、肺腑,越来越痒,难以忍耐,仿佛有千万蚂蚁爬遍身体内外,不停咬噬每寸肌肤血肉。
忍不住伸手抓挠,手背皮肤立马绽裂出血,奇痒随之化为剧痛,像是尖刀在削手背的肉。
“小子,不能抓。”砊虺此时冒出来,慢悠悠提醒,“此地毒瘴甚烈,快离开。”
“你说的到轻巧。”
冷穆言咬牙挤出一句,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浓烈雾瘴根本难辨东西南北,而且现在浑身又痒又疼,寸步难行。
焦灼之际,顶空蓦然飘下一声大喝,缠身雾瘴瞬即破散,全身痒痛感立刻减轻。
冷穆言抬起头,见云乂轻灵落在面前,快速向自己嘴里塞进一粒药丸,药丸落腹,浑身的不适渐渐褪去,吐出胸中几口憋闷浊气,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要喊师父。”云乂瞥眼再次强调,“苏茴说你在内谷遇到麻烦,我才连忙跑来看究竟何事。”
挑眉又奇怪问:“你怎么会来到内谷?喂药兽根本走不到这里。”
冷穆言回思:“我进入裂谷遇到一只药兽,它闻到白布袋的气味突然发怒冲来,我便将布袋扔远引开它,误打误撞进入此地。”
云乂听罢饶有意味“哦”了声,咕哝道:“原来是他搞的鬼,那我可要讨点利息。”
眼中擦过星点金光,转头冲裂谷方向喊个“来”,片刻熟悉的踏地声由远及近,又一只身躯略小一圈的药兽慢悠悠走到眼前,温顺跪伏地面。
云乂摸了摸药兽的头,夸句真乖,然后直接从脑顶薅下把植物,放在手里揉搓,示意身旁看惊的人过来。
“它、不疼吗?”
冷穆言惊讶看着提溜两只黑圆眼的药兽,女孩像是拔了它的毛,可它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不疼,那药又不是长在它的皮上。”云乂搓烂手中药草,目光指指被抓破的手,“把手伸过来。”
冷穆言依话抬起,云乂将药草泥涂在绽裂的伤口,又从虎头挎包内一阵摸索,递出求来的小瓷瓶:“拿着,一天一粒,服用时辰随意,一个月必有改善。”
冷穆言接过小瓷瓶,思索道:“你来找他求药,想必此人身份不一般。”
云乂听闻露出个坏笑:“你不妨猜猜,一个得我赏识又医术高超的人,他会是谁?”
日头渐高,瀚博堂兽苑内一阵光焰转瞬即灭,两个人从巴荆山岭归来,还带回了那只药兽。云乂将药兽安置在花草茂盛的地方,又顺手薅了几把草药揣在小挎包内,随冷穆言一道出了苑门。
行到学术厅,正巧看见乐天垂头丧气坐在回廊下,盯着地面叹气,云乂故意放轻脚步凑近,从后突然一拍:“嘿!怎么坐在这里不去上课?”
乐天惊地抖个激灵,抬起脸看原来是熟人:“是你们啊。”目光跳到冷穆言身上,沮丧道:“冷穆言,咱们被除名了。”
师徒二人都是吃惊:“怎么回事?”
乐天道:丁先生说是蒋老前辈回来,跟其他几位首座共同商议的决定,具体详情他也未说。”
“看来卜成子没劝住啊。”云乂叨咕句,又问,“丁先生和蒋文翰呢?”
乐天怅然道:“丁先生在挨骂。至于蒋文翰,他也被除名,还被收走麒麟佩。”
又叹口气,失落问道:“丁先生说从堂内除名,再无进入可能?”
云乂还没开口,不远处某个老成的年轻声音提前回答:“堂规中是如此。”
三人闻声转头,见一位及冠男子徐徐走近,闲神站定。
来者面若冠玉,生得一双桃花眼,双眸隐现异常光彩,两边眼角下各有一点痣。外表是青春年华,周身却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温雅一笑,依次扫过每个人。
三人意外瞧到来者双瞳天生奇特,两眼深棕虹膜上均生有一圈浅白色繁杂纹路,眨动眼皮之间在瞳内缓缓转动,似是两朵异花绽放在眼底。
云乂见人眉头一挑:“哟,您老是来亲自送他俩出门?”
及冠男子微笑摇头,面向冷穆言和乐天道:“堂规中‘除名者,再不得入’,然凡事都有例外,所以你们是否想做这例外之人?”
二人听见尚有回旋余地,不约而同问:“如何做?”
及冠男子道:“三月后的月末是堂内试炼期,你们三人若是能在试炼中拔得头筹,向所有人证明自身实力,堂内自会重新考虑。”
乐天惊喜跳起来:“真么吗?可你的话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云乂打断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