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黑团子,手里拿着偷折的月季花,隔着围栏递给高出他一截的黎纪周。
“我不是姐姐。”黎纪周解释道。
“姐姐漂亮,你漂亮,所以是姐姐。”小孩很笃定,似乎感觉逻辑天衣无缝。
“不是的…”黎纪周本就对性别介意,被一个小不点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小孩儿敏锐地捕捉到了黎纪周的情绪。
“漂亮姐姐不要不高兴。”
“都说了不是姐姐…”黎纪周作势要生气,那小孩儿把花硬塞给他,跑开了。
正当黎纪周认为就这么结束了,那小黑团子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折返回来。
黎纪周生怕他一个不稳摔倒,但小家伙的步伐出奇地稳健,手里抱着一堆玩具,看起来就要拿不住,但还是坚定地跑到了黎纪周面前,才让玩具哗哗撒了一地。
小黑团子可怜兮兮地道,“漂亮姐姐,都给你,能和我一起玩吗?小朋友都不理我,他们说我是大黑碳。”
黎纪周捏捏他的脸,“你不是黑碳,只是晒得有点儿过头了,嗯…很健康。”
黎纪周不会安慰小孩,俯身让两人视线平齐,“想让哥哥陪你玩什么。”
小黑团子顿时喜笑颜开,露出一口小白牙,自顾自地排演起来。
黎纪周是被坏人绑架的公主,他是肩负拯救公主使命的勇者,提着自己的大剑,一路过关斩将,艰难地吸着小肚子越过围栏,来到关押公主的城堡前。
“美丽的公主,不要害怕,我来救你啦!”小黑团子目光如炬。
为了“解救公主”,他努力地和空气上演了一场殊死搏斗,黎纪周难得地被逗笑。
“哥哥,抱。”
功成名就的勇者突然甩掉自己的“大剑”,伸手要抱。
念在他主动纠正称呼的份上,黎纪周没有过多思考能不能抱得动这个小家伙。
他学着大人抱弟弟的手法试图抱起他,然而瘦弱的手臂哪承受得住那敦实的重量。
果不其然,黎纪周脚下一软,摔得七荤八素,他又不敢伤着小孩儿,只得自己灰头土脸地当了人肉垫。
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身上疼了、擦破皮了,立马就想落泪。
罪魁祸首正担忧地看着黎纪周,嘴里焦急地嚷嚷着亲亲痛痛飞飞,然后真就吧唧亲了黎纪周一大口。
“你!”
这个年纪的黎纪周已经有了避嫌意识,猝不及防让小男孩一大个亲亲,弄得口水糊了半脸,一时间真被气哭了。
后来的事情,他没多少印象了,只记得在那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和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黑团子脸对着脸,手拉着手,蜷作一团,在草坪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伴随着泥土和青草香味,做着许久未曾有过的好梦。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
和卧室相连的小阳台内,种着月季的花盆里只有些还未盛开的花苞,但已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
黎纪周缓缓清醒,他听到邢峯在一旁接电话。
邢峯的声音不带情绪,只是平常地回应,“有什么事情。”
“邢峯哥…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多和妈通电话吧,她现在一个人。”邢峯说。
“我也是一个人啊,哥,你说我们……”对面停顿了一下,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嘤咛。
邢峯眯起眼,“你在做什么?”
“哥,你会讨厌一种人么?就是需要用很多很多激烈的性爱,填补空虚的人。告诉你一个秘密,离开家的这几年,我变成这样了。就因为你想赶我走,你会有一点点的负罪感么?”
邢峯沉默了几秒,“作为兄长,我只能提醒你,保护好自己。”
“好绝情啊哥。你呢?这么多年,总该有人吧?上次停车场见到的那位,你喜欢那样的么?和他做爱…舒服么?他比女人好?”
“成敏,你大清早发什么神经?”邢峯鲜少冲成敏发火,听到这话却恼火得很。
“好凶,呜。”成敏反倒嘻嘻地笑了起来,“邢峯哥,我知道你是忠于欲望的人,所以才好奇,为什么我不可以呢?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哪怕是条野狗,也不会随便见到一个同类都发情。我只想和特定的,我感兴趣的,我自己喜欢的人做,这很难理解吗?成敏,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要让妈失望。”
“邢峯哥,你说话还是这么不耐听。”成敏心情很好的样子,“能和你说到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放心,阿姨不会对我失望的,新男友下次带给哥看噢,挂了…”
嘟嘟嘟…
邢峯啧了一声,虽是养女,成敏阴晴不定起来和邢峯他妈如出一辙,说话真假参半,让人捉摸不透。
侧目一眼,邢峯顷刻间被枕边恬淡美好的睡颜给吸引了,心情也跟着平和下来,他轻手轻脚地钻回被子里,手臂悄无声息地搭回黎纪周腰上。他几乎立刻就发现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