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宙想了一会,说:“厅中各处一眼已经看完,阿夜的房间要等她回来才可以内进,”他停了停,嬉皮笑脸起来:“但我的房间你可以随便参观。”雅慧喝了口可乐,斜眼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发觉他有很好看的下颚线条,微方,很有男子气概。“就等阿夜回来吧。”她说。天宙抓了抓头。“你随便坐好了,洗手间在右边,厨房在左边,我正在赶写论文,不能招呼你。”雅慧微笑,她对天宙很有好感。她瞪瞪眼然后坐到沙发内,随手翻起一本时装杂志,神态适意。天宙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想,真是的,arc的性格已经古怪,谁料自称arc未婚妻的女人看上去也不好惹。但arc有未婚妻的吗?阿夜从来没有提起过。大约半小时后,阿夜回来。初时看到雅慧,还以为天宙交了女朋友。雅慧对阿夜说:“我是雅慧。”原以为阿夜会有些特别的反应,然而她却只是溜了溜眼珠,显然arc在生之时没有提及雅慧的名字。雅慧有点失望,但还是说下去:“我是arc的未婚妻。”当下,阿夜怔了怔,捧著书站在雅慧跟前,眼睁睁地望向她。雅慧也当然不会放过打量阿夜的机会。也不是太漂亮啊,单眼皮的,脸形和鼻子尚算生得好,但皮肤那样黝黑,就算身形再好,头发再长再亮也补偿不了啊!以上就是雅慧对阿夜的评价。而阿夜,倒没有在心里比较什么,太突如其来了,只觉面前这比自己小巧的女子眼神炯炯,纵然五官秀雅,但神态殊不友善。阿夜只会怯怯地问:“什么事?”雅慧叠起双手,说:“只想见一见你。”阿夜咬了咬牙,尽量装出轻松的样子。“从前也听arc说过他之前有位女朋友,但就是没有提过未婚妻”雅慧一听,一颗心实实在在地沉了下来,也就老实不客气地说:“我与他一起八年,你与他才九个月,他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么多。”阿夜放下书本,摇了摇头。“我与arc一起虽然只有九个月,但他给了我许多难忘的回忆。”她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女子语带挑衅,既然如此,也不妨多说两句。雅慧反应敏捷地不甘不弱:“是你害死了他。”阿夜的目光顷刻哀伤起来。“请你不要这样说”“所以你心虚,没去参加他的丧礼。”雅慧向前踏上一步。阿夜摇头。“不是的那段期间我进了医院”此时,天宙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如此局面,便站到阿夜身旁,说了句:“别过分。”这句说话是冲着雅慧说的。她摊摊手,转身开门离开,临行前转头,她说:“你抢走了我的男人。然而你也同样得不到他。”门关掉。阿夜虚脱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掩脸。“不要理会她。”天宙安慰她。阿夜饮泣起来。“她说得对,是我害死arc。他和她一起八年也相安无事,但与我才九个月便自杀。”天宙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实实在在地拥抱她。他不清楚arc与阿夜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他认识的阿夜是单纯无辜的,任何坏心眼的事也不会做。对,阿夜单纯率真,在天宙心目中,阿夜此生此世也不会改变,哪管她在arc死后多了一重身份。这边厢阿夜被激荡起情绪,那边厢挑拨是非的也不好受,原本只想见她一面,其至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不知为什么,在见着她之后,便急不及待地要占上风,非要丢她的睑不可。是否太过害怕被比下去?虽然真的不觉得她特别漂亮,看她温温柔柔的样子,也不会太难相处,应该是个毫无攻击性的女孩子,但为何别人退了一步,自己还要上前多踏两脚?雅慧坐在计程车中,忽然为自己刚才的行径感到尴尬。当然,真心对她好便不必了,只是,也可以客客气气地大家好受,偏偏就是渴望尽情伤害她。有一把声音在说要把她看扁,她下贱她猪狗不如,于是,自己便立即出口伤害她。究竟谁才是赢家?未看见阿夜之前还气定神闲的,但看见了她之后连思想也不由自主。雅慧知道,真的!她一世也会讨厌这个女子,她一世也会与地竞争,即使相处的时间只有三分钟,她也有一试高下的冲动。为的是她深爱的男人后来挑选了别人,那别人便无可避免地成为她一世的仇人。车驶入大潭道,雅慧父母的家。从小至大,她无一或缺,爸爸是律师行主持人,手下有五十名律师,另聘有雇员八十名,自小一大伙人“大小姐、大小姐”地侍候她。父母又深爱对方,身为独女的她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样貌秀丽,学业优异,生命于她,根本毫无难度。直至遇上arc,她才明白,原来世上还有不如意的事。但她一直深信,有一天,终有一天,所有问题都会解决得到,所有问题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她一向读书做人的态度,只要有耐性,只要努力,便一定会有好下场。于是,她甘心留在arc身边八年,为的是等那晴朗的一天。她深信他是深爱她的。无可能不是啊,大家都曾有过那些美丽的回忆。图书馆内的一番话,课堂与课堂之间的点头问好,互相酝酿过,互相喜欢过,赤裸裸地相对,互相探讨互相分享,怎么说也有过美好的开始。后来一同考a-level,arc考得不好须要重读,而雅慧则往英国去,在机场的难舍难离,两人哭得像猪头,当中的真和纯,难道都是幻觉吗?这八年并不容易过。在英国的日子,雅慧每天也在挂念arc。如她所愿,她入读了伦敦大学的法学院,是自小的愿望。然而风景再好、气氛再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