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以前,都是我们一块儿过生日……我想,他那天也许、可能会回来。”简一说。
他捧着碗低着头,谢兰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那你就回去吧。”谢兰说,“到时候我跟王看山说一声好了。”
习敏回来时发现简一家开着门,她还以为是简一或者简叔叔回来了,便悄摸儿走过去,朝里头探头:“简一?”
房间里是三个陌生的女人,正在打扫房间。其中一个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习敏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她说。
她想离开的,但又想到那个有钱的男人,于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问她们:“打扰一下,我想问问,简一,这个房子以前住着的人呢?”
其他两个还在闷头收拾,那个看过来的女人倒是热心肠:“我们不知道哇,有人请我们过来打扫的。小姑娘,你上别处去问问吧。”
没问出什么。
虽然在习敏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有些难过:“好吧,谢谢你。”
她走上楼,思绪是被忧愁缠绕的纺锤。
她刚刚乍一看,发现屋内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可能她们只是过来打扫卫生的。但是谁会想到要打扫屋子里呢?还请人打扫?
能住在这里的是没钱请人打扫卫生的,而有能力一口气请三个人打扫卫生的,不屑于住在这里。
之后几天,那个屋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都是生面孔,习敏每次路过,都看到里面有人。
有几次她斗胆走进去看了看,一些健谈的人也不避着她,就跟她说上头的雇主要求把这房子弄干净亿点,要求虽多,但是钱也多。
习敏心中惴惴,主要是担心简一他们一去不回。而在她提心吊胆地替简一担心时,在简叔叔生日的前一天傍晚,简一家里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朝里探头,发现客厅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不能算陌生,去年她曾见过她。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但她仍然以一种非常强势的存在留于她的记忆。
女人很高大,坐在那儿显得沙发太小了,小到连她的腿都只能拥挤地折在那儿。她穿着一件白背心,底下是黑色的西装裤,松垮地垂在她的脚踝。
她上半身露出来的麦色肌肤布满纹身,这些青黑红绿的纹身密密麻麻地从背心里挣扎着生长出来,爬满了她的上身。
她的手臂结实,肌肉隆起,好似一条随着她呼吸会爬动的蟒蛇,有着轻易绞杀成年人的力量。
她很敏锐,习敏没说话,但她的目光已经朝习敏射来。那双标准的丹凤眼里嵌着绿色的瞳仁,望着人时散发着如狼的垂涎幽光。习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头皮发麻。
女人对她不感兴趣,又收回目光。有一个高个黝黑的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跟她说:“兰姐,都弄好了。”
他看起来比女人还要再黑一个度,长相也更不好惹。但他在女人面前低着头,像一只臣服的大熊。
“嗯。”女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仍然坐在那儿,声音却飘到习敏跟前,“小崽子,你找我?”
习敏很不想跟她说话,因为女人看起来像混黑社会的。她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会被女人给就地杀了。
但她想到简一,最终心中的友情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站在门口,也没进去,就这么跟女人说话:“您好,我是简一的朋友,简一就是这儿以前的租户。我有事情想找他,您能找到他吗?”
她一口气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妥当,忙补充一句:“您不知道也没事儿。”
女人却说:“你有什么事儿,我转告他。”
她认识简一!
习敏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天爷,简一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黑社会的人了!
她更害怕了,简一那身板也打不赢人啊,只有美色还能让人贪图,但是黑社会在她的眼里犹如魔窟,简一进去了骨头渣都得被人嚼碎了。
见她不说话,女人不耐烦地皱眉:“有事吗?”
习敏忙道:“是这样的,之前有个男人来找简叔叔,就是简一的爸爸。他,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让简叔叔给她打电话。”
她低着头说的话,说完抬起头,就看见女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微低头着头,俯视她。
她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给我吧。”女人伸手。
“什么?”
“名片。”女人说,她又把手往前伸了些,重复一遍,“给我。”
习敏不敢不给。
名片一直都被她带在身上,此时也能直接从兜里掏出来给女人。
她安慰自己,她已经把上面的信息都记住了,回去之后也能默一遍。
她怕自己不给会被女人杀了。毫不夸张,她觉得对方手底下必定是有几条人命的。她在对方眼中,很可能是一杆可以轻易被折断的芦苇。
女人接过名片,看了看,嘴角扬出一个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