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绕着神像转了一周,挥手击退眼前水墙,眼见着剑尖就要触及白环玉玦的瞬间,又是一道剑气挑开他,逼着他不得已后退了几步。
风冥笑吟吟看着他,两人其实都没有动真格,只是点到为止,他口中丝毫不留情面:“多年不见,退步了嘛。”
帝仲无奈的闭闭眼,再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眼睑下冰火咒纹赫然烧起,风冥心下一惊,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帝仲的残影只是轻轻掠过湖面,暴雨的幻象就被战神之力搅碎涣散,黑金色的神力自他为中心荡起惊人的波纹,逼着风冥不得以退到了湖边,看着他从权杖顶端安然无恙的取下白环玉玦。
风冥垂目看了一眼手里的剑,冷冷自嘲了一句:“死剑就是不行啊。”
帝仲握着那块白玉,感觉身体久违的出现了一丝温热,再一转身,发现脚下赫然出现一个有几分眼熟的漩涡。
风冥在湖边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咧嘴笑了笑:“好好商量我或许还能考虑也一下,你非要硬抢,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话音未落,帝仲脚下的漩涡荡起奇妙的吸力,他在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术法之后,脱口惊呼:“好友,别——”
那句话还没说出口,风冥轻轻握拳,好似瞬间将什么东西收了起来,与此同时,帝仲被脚下的漩涡直接吞噬消失在湖面上,白环玉玦从他手中掉落,在坠入水中的一刹那又被风冥指尖的灵力托起重新放回到权杖顶端。
再等帝仲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关入了一个纯黑的世界,他像漂浮在虚空里,放眼望去尽是黑暗。
帝仲尴尬的咧咧嘴,果然是太久没有和上天界的同修交过手,对他们最擅长的东西都变得极为生疏,“间隙之术”,这是来自上天界最为厉害的一种空间术法,一旦被关入其中就会阻断和外界的所有联系,这里的时间流逝完全由施术者控制,若是自己的好友愿意,是可以直接把他关在这里面几百年不放出去,而对外界而言,或许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但这种术法和神裂之术、镜月之镜一样,只能在神力极为充沛的地方才能长久维持,而无言谷,无疑就是除了上天界以外,最合适的地点。
没过一会,从四面八方传来风冥的嘲笑声:“还抢吗?”
“不抢了,先放我出去。”帝仲无可奈何的叹气,风冥也并没有为难他,他翻开手心轻轻一抛,掌下的漩涡往外散开,帝仲在间隙中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丝微凉的光,连忙纵身跃出。
他出来之后,还是不甘心的看着权杖顶端的白环玉玦,嘀咕道:“真的不借给我吗?”
风冥只淡淡的一瞥,哼道:“你帮我除掉水下幻魃,这东西直接送你都行。”
帝仲认真想了想,这才正色问道:“水下的幻魃之灾,昆仑一派知情吗?”
“知道,但没什么办法,只能尽量不惊动它。”风冥沿着湖边走了几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心情也因这句话跌入谷底,提醒道,“帝仲,水下幻魃本是西王母座下弟子,也是历经万年遗留至今的魔物,和那些时不时来上天界挑衅的家伙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我是真的很担心,如果被它逃脱会祸及整个昆仑山,这么多年我一直留在这里,或许也有这些顾虑。”
帝仲的神情微微有些异样,眼中神色也有些迷惘,上天界从来都是矛盾的,他们既可以肆无忌惮的征服杀戮,成为天空的霸主,又会在漫长的时光里,将自己放在神的位置,去忧虑天下苍生。
许久,帝仲眼中含笑,淡道:“此事我也有责任,等明天见过掌门,我也会一起寻找除去水下幻魃的方法,在此之前……”
他神秘的指了指客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中,压低声音说道:“在此之前麻烦好友帮我照顾潇儿。”
“嗯?”风冥奇怪的蹙眉,不解的追问,“她不是也要回去吗?你想把她留在我这里?”
“她现在回去,青丘真人一搭脉,有身孕之事就瞒不住了。”帝仲无可奈何的摆着手,嘴里念叨起来,“她母亲云秋水当年返回昆仑之时虽然也是怀着身孕,但毕竟是成了婚有了家,她什么也没有,一个女孩家大老远跑去海外寻一个八年杳无音信的心上人,还带着身孕回来,就算我知道昆仑一派并不特别注重世俗,但……我不想她遭人非议。”
“哦……”风冥倒是极为意外他会这么说,漫不经心接话,“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还……”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对方眼里锋利的光芒堵了回来,风冥暗自好笑,连忙改口:“也好,青依很喜欢她,正好做个伴。”
“还有之前跟你提过的药……也麻烦好友留心准备一些。”
风冥顿了顿,认真的问道:“你真要这么做?”
“你知道这是必然的。”帝仲也极为认真的回答,面上愈发清冷没有丝毫犹豫,“无非就是我、或者萧千夜谁来动手而已,你总不会觉得以潇儿的性子,会自己喝下去那种药吧?”
风冥没有再回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云顶之巅
这一夜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