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二十棍,什么时候肯说真话了什么时候停。”
池青道抬脚欲走,应默又突然改口,“这个发钗确实是我买来的,但我知道它来路不明,好像是从哪个墓里盗的,那个墓就只开出来了这一支钗子。”
池青道的耐心有限,此人口口声声说是他买来的,又分明知道那个墓里开出来了什么东西。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池青道耍着玩的,眼前的人是无赖泼皮,不下点狠她根本不会说实话。
抬手点了她的哑xue,池青道径直卸了应默的一条胳膊,应默发不出声音,疼得冷汗直流。
“我要是还听不见实话,我就将你周身骨头打断。”
应默不停地点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真疼啊。池青道解开她的哑xue,她正要鬼哭狼嚎,被池青道看了一眼,又怂地咽了回去。
“小的都说,小的都说,小的和朋友一道去江南开了个墓,那个墓是合葬的衣冠冢,里面就只有这个钗子值点钱,贼不走空,我就给带了出来。”
贼不走空,现如今贼都如此放肆,冒犯亡人还不够,还要拿亡人的东西。
池青道知道盗墓,但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动她父母的墓。
父亲和母亲的尸骨都是池青道亲手安葬的,怎么可能会是个衣冠冢,而且父亲的钗子怎么偏偏就遗落了下来,这其中必然有鬼。
她要将这个鬼抓出来,敢动她父母的墓就是剐了也不为过。
池青道走到安一身边,低声吩咐她:“传信安南,去江南看看。”
“是。”
安一联想前因后果,也明白此事紧急,转身走了出去。
池青道搬了椅子坐到应默面前,“你们真是什么墓都敢开啊。”
惹到这位爷的身上,应默也是倒霉,她赔笑:“混口饭吃。”
“不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从今往后,都没有你一口饭吃了。”
动她父母的墓,拿她母亲给父亲的定情发钗,池青道当前留她性命,也只不过是要顺着她去找另外的人。
一旦不需要这个人了,池青道必定手刃她。
“别啊,您您看,我这不是把钗子都给您了吗?”应默垂着头,她走南闯北,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个破钗子,不至于闹出人命吧,应默被卸掉的胳膊还在疼呢。
刚刚听那人叫她王爷。
王爷,那就是朝廷里,据她所知,朝廷里没几个王爷,那些王爷不是在京城就是在自己的封地,他没听说西南有人封王啊。
那眼前之人到底是何处的王爷。
西南出事了?他刚从西南驻军那边过来,也没听说出了什么事情啊,只是殷将军调了人出去训练,还没归营。
白云军每年都要去山中训练,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下手狠厉,不留情面,跟一般的威胁是全然不一样的,她们是真的会动手,应默必须想一个脱身之法,否则就可能要命丧于此,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那本来就是我父亲的钗子。”池青道冷哼一声。
安一很快回来,手上拿了封从安南王府递过来的信。
池青道拆开,心下估计还是不秋草写来的,不秋草写信提及的都是安南近来如何,算不上有什么惊奇的。
可这封信,却让池青道看了两遍——
不首领伤重小产,常季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一章
雀安安没在后面院子里同人一起喝酒, 她一向不喜欢热闹,也不合群,就算是不知者, 冒犯到她的时候她也会动手,她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喜怒, 她自己的喜怒。
何况她身上多的是毒,她还怕一时不慎掉了点什么无解的毒粉到那些人的酒杯里, 她现下不想无端闹出来条人命。
她独自在房内,就倚着后窗看着外面的栀子花漫山遍野,白的花朵绿的叶子,娇嫩得很,她轻轻嗤笑一声, 这算什么,回去之后她要在十二楼里种满柰花, 让常季去看,到时候也是花香遍野。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常季, 但常季避她不及,应该不会想起她,端午已至,常季会做些什么。
雀安安迷蒙地望向远方, 他大概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往日楼里端午的时候,雀安安总是喝得兴起,她高兴了常季要倒霉, 她不高兴了常季也要倒霉。
旁的人都盼着过节, 常季恐怕不会想要过节, 雀安安粗鲁至极,从不会疼惜人,哪次节气之后,常季不是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雀安安气闷地喝了口酒,自己骂了自己一句禽兽不如,她伸手向怀中,其实她也偷偷为常季编了条五彩绳,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亲手为常季戴上。
她没少给常季一些小玩意儿,就连她腕上的铃铛都赏给过常季一串,一模一样的,满楼里除了雀安安就只有他有,常季戴着它,只要动一动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雀安安自然是喜不自胜,爱不释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