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某一天,她无意中从下人口中得知那男子竟然计划杀母留子,待她生下孩子那日,便取走她的性命。
她实在是害怕极了,夜夜梦魇。
每每梦到那个男子,都是他抢走孩子后,毫不留情地将刀刺入她心口的画面。
后来,她想尽各种办法联系到了从前在坊里的鸨母,求她庇护一二。
鸨母念在她昔日孝顺,也是存了几分温情,因此托人帮了忙。
小院的看守并不严密,也无人觉察到她出逃的心思,因此第一次她就成功了。
逃出来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因此只能生下来。
本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但最近她察觉自己又被人盯上了,一次,一伙黑衣人潜入小院,放了一把火,企图烧死她和孩子,幸亏她那日机警,一早便带着孩子跑了出来。
后来,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指引她去大理寺状告陈国小王爷,便可脱困。
而接下来的一切正如众人所知的那般。
“哦?你就那么信任我吗?可那枚私印你也是瞧见的,这作为解释?”秦照避开话里提到的卫棠,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陈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娃娃,随后从里面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物拾,模样瞧着与那日的私印一般无二。
“这是棠妹昨日交与我的,这是几年前你亲手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你作何解释?”陈宴瞥了他一眼。
秦照绝对没有想到卫棠会发现这个布娃娃的玄机,一时有些语塞,半晌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摊牌道:“这是我皇兄的孩子,我理应护着。”
“你的兄长……”但没等陈宴接着往下说,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假山后传来。
“好你个秦照,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卫棠身穿小厮的衣裳,头上还带着一个幞头,负着手从角落里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脸上丝毫没有偷听的难堪之色。
她走到秦照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义正言辞接着说:“你那兄长也太不负责了吧,自己干的事情还要你给他擦……呃,收拾。”念着陈宴在场,卫棠措辞不免有了些顾忌,而且因着陈宴方才的一番话,现下她的心里窝着一团无名火。
“兄长膝下无子,这个孩子我得替他留住,记在我的名下,能保他们母子平安。”秦照淡淡道。
“膝下无子?”卫棠皱眉,似乎意识到什么,大大的杏子眼里满是疑惑,“你兄长不应该是陈国人吗,况且陈国是没女人了吗,他怎么大老远跑燕国生孩子?”
秦照一时语塞,没有搭话。
陈宴瞥了眼义愤填膺的卫棠,又瞥了眼手上那枚皇室私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突然忆起昨日她央求自己带她混入王府的恳切模样,心头莫名有些涩涩的。
而且此时,听着这番话,他的心里也不免存疑。
能被秦照称为兄长的唯有一人,当今陈国陛下,他为何千里迢迢亲自跑到燕国来?而且意图杀母留子甚至于后来想放火烧死他的亲子?
秦照是陈国先帝的幼子,当今陈国太后是他的生母,陈太后生了两子,第一子就是当今的陈国陛下。
秦照这般尊贵的身份,被送到燕国当质子,当初朝野上下也是有不少人惊诧的,甚至有些摸不清陈国太后的意图,她竟然舍得与自己的亲儿子骨rou分离?
*
离开王府后,卫棠抱臂斜倚在马车壁上,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
“棠妹,现下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不必再忧心了。”陈宴柔声道。
卫棠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斜乜着面前人,想起先前那茬,急声道:“我的心意?我什么心意你不知道吗?”
陈宴一愣,在脑海里思索着自己说过的话,半晌回道:“我自然是知晓的,你与照兄情谊深厚,自然是见不得他与旁的女子……”
“陈宴!”卫棠瘪着嘴,眼眶瞬间红了,吸了吸鼻子后,随后朝外大喊一声,“停车!我要下去!”
车夫一愣,自然知晓车内那位作小厮装扮的实则是卫大小姐,随后拉紧了缰绳,马“吁”的一声便停下了。
“棠妹……”陈宴伸出手,但抓了个空。
马车停下来后,卫棠一早便挪到了门口处,随后回过头红着眼睛瞪了一眼陈宴,气愤道:“你个呆子,傻子,笨蛋!”
之后,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马车,独留下陈宴愣在原地,就连手握着马凳,还没来及的摆放的车夫也僵住了。
陈宴回过神后,赶紧追了出去,但卫棠的身影早已经隐没在了人群中。
他不放心卫棠一个小姑娘在外游荡,身边又没有侍女跟着,于是吩咐马夫先去将军府知会一声,若是有消息便过来通知他一声,自己则是在大街上找寻着。
而这边的卫棠在街上闲逛着闲逛着,便拐进了城隍庙。
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