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旁偷听的卫棠几乎是拔腿飞奔了过来,随后一把揪住秦照的衣领,一脸不可思议:“什么!秦照,你!当!爹!了!”
这几个字像紧箍咒一样喊得秦照脑壳嗡嗡嗡的,而且旋即一阵阵发疼,他自己还没有搞清这是咋回事呢。
陈宴瞧着棠妹这架势,以为她心里不好受,便走上前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此事现还存疑,那女子的话也不可尽信,现下仍需调查事情真伪,因着牵扯秦兄,我便私自将案子压了下来,你放心,不会传扬出去的。”
而与陈宴前后脚到将军府的林清禾,恰巧听到了卫棠的那句惊呼,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双像吃瓜群众般求知的眼睛如炬般扫着面前两人,嘴上还不忘问一句:“谁当爹了?”
秦照求助似地看向陈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霎时觉得心口又被插了一把刀。
半晌无人回话,此时天空中仿佛飘过一群黑鸦。
林清禾发觉自己方才的语气好像过分怪异了些,不符合她的既往人设,随后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率先打破场面的寂静。
众人似乎后知后觉她是长辈,一一行礼。
林清禾瞅了眼面前几人,惊奇地发现今天竟然凑齐了一桌麻将,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修罗场,反倒像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她今日之所以来将军府是想同卫棠解释一番两日前的事情,省得她误会。
陈宴那“表妹”只是为了躲亲事才到京城暂避风头的,而她心仪的另有其人,那人也是今科的进士,具体姓氏名谁林清禾不记得了,反正查到确实是有那么一号人,而且和杨柳的说辞也能对的上。
知晓杨柳不是拿着“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剧本的寄居表妹后,她便松了口气。
但今日的她绝对不会猜到,她的“福气”在后头呢。
*
介于此案牵扯到自己的好兄弟,陈宴在得知这女子的来意后便先行压下了,将那女子和孩子安置在了客栈内,随后第一时间来寻秦照。
三人一同去了那客栈。
那女子抱着孩子坐在床头,瞥见走在前头的陈宴,赶忙起身,但当目光落在陈宴身旁的另一人身上时,霎时面露惊恐,踉跄一步,视线躲闪,哆嗦着身子地就想往别的地方跑去,嘴上还振振有词:“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不要抢走他……”
突然,卫棠双瞳猛地放大,眼疾手快,一个飞跃扑过去接住那女子手中落下的婴孩。
方才那女子惊慌失措时,孩子径直从手上掉落,而她恍若未觉。
但那女子见孩子被人抱走后,如老猫护崽一般弓起身子,一把夺过襁褓中的孩子,随后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卫棠,面露凶光,怒吼道:“这是我的孩子,别碰他!”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几息之间,等大家回过神来后,卫棠已经被推开了,眼看着就要碰到尖锐的桌角,秦照脚上发力,瞬间飞掠了过去,一把将卫棠搂了过来。
陈宴讪讪地缩回手,他没有习过武,自然做不到方才秦照那般。
卫棠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秦照接住了,她看着面前死死护着孩子的那女人,又瞪了眼秦照,皱着眉道:“秦照,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把人害成这样了?”
“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秦照觉得有些莫名所以,无端被扣了一顶大帽子。
“此事还尚未查清,不一定就同照兄有关系。”陈宴在一旁道。
“可分明我们刚进来时,这女子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眼下变成这副样子了,定是见了我们其中的什么人,被刺激到了。”说着说着,卫棠斜乜着秦照,眼神里满是打量,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意味。
“这我如何知晓……”秦照别过视线,想起早前卫棠维护陈宴的那番话,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自己呢?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对别人的信任是从一而终的,倘若中间出现了一点偏差,无论事后怎么修补,这仍将永远成为璞玉上的一方瑕疵。
陈宴同秦照耳语了几句,让他先行离开这间屋子,随后上前安抚了那女子几句,他方才也是有些诧异。
那女子似乎很信赖他,没多久情绪便稳定了下来。
陈宴从那女子的话中又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之后带着卫棠向隔间走去。
“秦照,你还说那孩子不是你的。”卫棠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气愤道,“那孩子的眼珠子同你一样,连头发也一样,你是不是不想负责,所以在这里装傻。”
秦照看向了陈宴,见他点头,便听明白卫棠不是在说笑,那孩子确实是有几分异族人的样貌。
“燕国又不止我一个陈国人,这种事怎么能都算我头上……”但很快,秦照的话在看到陈宴递过来的那枚陈国皇室私印后,戛然而止了。
这的确,是他的。
“无话可说了吧,快老实招待,你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说到后边,卫棠的语气变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