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头疼的就变成了大理寺的一众官员了,这两边得罪谁都是不好惹的。
大家都不想当这出头的鸟,因此平日里古道热肠,众人眼里的愣头青陈宴就被推了出来。
“杨大人(目前大多数人还不知道陈宴的候府世子身份)啊,好好干,孙大人可是说了,若是你将此事解决了,便提拔你到寺丞这个位置上。”
此人是陈宴的直系上属,大理寺丞韩靳,他在寺丞这个位置上待了三年有余,正愁没机会升迁,若是有下面的人提拔上来,说不准他还有机会被顶上去,想想就是个美滋滋的事。
陈宴会意,礼貌地点了点头。
鉴于是姜大人,当今陛下的老丈人亲自出马,大理寺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效率极高地委派重任给陈宴去将何公子“请”到大理寺来做做客。
陈宴走访调查了许多那日参加宴会的当事人,收集到足够有力的证词后才带着大理寺的官兵去缉拿何远陆。
此时正在康平坊与美姬花天酒地的何小公子自然是想不到他堂堂大皇子的亲舅舅,竟然会有官兵敢来缉拿自己?
“又是你!”何远陆松开搂在舞姬腰间的手臂,猛地直起身子,瞥了眼来势汹汹的一队官兵。
屋内的舞姬们见状,一脸惊慌,纷纷提着裙子跑到了屋外。
何远陆觉得有些扫兴,愠怒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陈宴身上,咬牙切齿道:“真是不识好歹,本公子哪哪都能碰见你,真是晦气!”幸好,他早有准备。
何远陆扯了扯嘴角,不慌不忙地挥了挥手,随后一队护卫便从身后涌了出来,幸亏姐姐早有预料,提点他这几天出门小心些。
那事分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是那女人自己掉进水的,跟他有什么关系?都算他头上,这燕京城还有王法吗?
陈宴看着被府中侍卫护在身前,气焰嚣张的何远陆,嘴唇紧抿。
“哎哟,何公子这是又怎么了?”没等陈宴搭话,卫棠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陈宴身子一颤,闻声回头,不经意见瞥见往屋内偷瞄的鸨母身上,那鸨母被这温和但稍许凌厉的目光一震,如乌gui缩头一般赶紧将身子藏了起来。
陈宴的目光寸步不离地落在卫棠身上,眉头紧皱,她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来人一袭鹅黄襦裙,梳双髻,发髻尾端扎着一圈红绳,其间缀着蝴蝶流苏。
此时正歪着头,流苏也跟着垂了下来,满是困惑的杏眼定定瞧着面前的何小公子。
何远陆乍一看到卫棠,整个人浑身一激灵,每每这种尴尬境地他总能碰见女神卫大小姐。
上次他不过骑马骑快了一些,左右那老太婆和那小崽子也出什么事,面前这不识好歹的小官非得拦住他,幸好卫大小姐替他脱困还好心地提点他。
回家后本以为按照卫大小姐的法子,父亲会替自己出气,不曾想遭了一顿罚。
但何远陆压根没放在心上,只当父亲是个不疼儿子的老顽固,因此自然也没有联想到让他受罚的“好心人”卫棠。
没等何远陆回答,卫棠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掌托着下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姜府的二小姐好像落水了,现下人还在床上躺着呢,听人说,姜小姐是被人推下去的,让我想想,是谁呢……”
何远陆耷拉着头,神情紧绷,感觉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被审判一般难捱。
卫棠来回踱步,随后猛地止住了步子,如恍然大悟般惊讶地捂着嘴喊到:“好像就是何公子你将人家姑娘推下去的呀!”
“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我不过……”何远陆极力为自己辩解,但说到后面又欲言又止。
“你不过什么?”卫棠貌似好奇地又往前凑了凑,但一股力道握住了她的细腕,止住了她的动作,她不禁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与何远陆隔开,以她的视角,只能看到身前人挺拔板正的后背。
陈宴的脸色有些暗沉,不知为何觉得心口堵堵的,板着脸道:“此事当日有诸多见证人,这是他们的口供。”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供词,接着便有下属接过,递到何远陆的面前。
何远陆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在看到几个字眼的时候,诧异地抬头瞪着面前人,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伯府的张公子不是跟他关系亲厚吗,怎么会写这供词,还有就连那陈国齐小王爷也写了供词,这人平日里连他也结交不到。
其余的都是那天参加赏菊宴的京城一众贵公子贵妇人,这是什么情况?这芝麻官是怎么做到的?
这人当真是一个七品小官吗?这什么来头?
突然,一队穿着皇宫侍卫服,手握刀剑,面部表情冷峻的侍卫将屋门口团团围住,随后进来一个抱着拂尘的白胡子公公。
他看了一眼何小公子,随后扫了一圈屋内,视线落在陈宴身上,满脸堆笑地说:“陈大人,咱家奉贵妃娘娘的命,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