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臣服,还是佯装顺从麻痹自己?李心玉已懒得计较,当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气势汹汹地拉开寝殿的门,她就披着单衣,赤脚站在廊下冰冷的地砖上,喝道:“谁让你们安排的这些!”
李心玉总是活得没心没肺的,这是头一次动大怒,夜风起,琉璃灯盏明灭可现,将她清丽的身影拉的老长,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之气。
宫女和司寝嬷嬷自知坏事了,忙伏地讨饶。
“是、是刘公公安排的!”
根本用不上严刑逼供,嬷嬷颤颤巍巍地供出了幕后主使,“刘公公说公主素爱美男,想借那小奴隶讨公主欢心……”
刘英!呵,好啊刘英!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缘由取你狗命,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了!活着不好么?
她沉声道:“来人,把刘英那狗贼拖上来!”
白灵听闻了这边的动静,也带刀赶了过来,见公主发怒,她也不敢耽搁,领着几个侍从去了下人居住的偏间抓刘英。
可刘英这厮狡猾得很,白灵领着人将偏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刘英的影子。有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说,“刘公公见寝殿风声不对,往东宫方向逃了。”
白灵回去复命时,李心玉已穿戴齐整,清欢殿一派灯火辉煌。
“这狗贼倒是伶俐,知道去皇兄那儿避难。可惜,今日他若不死,难平我心中怨恨!”听了白灵的答复,李心玉凉凉一笑,将牙白色的外袍往身上一罩,旋身道,“摆驾,去东宫。”
长安月夜,千家灯火,星斗如炬。
太子李瑨显然是从床榻上爬起来的,见到妹妹带着侍卫深夜来访,他连衣冠都没整理好,束着歪歪扭扭的发髻披衣出来,一边命宫婢端茶送水,一边小心试探道:“心儿,有事吗?来,先喝口茶,坐下说。”
李心玉斜身倚在案几边,接过宫女呈上的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却并不饮下,“皇兄,我来向你要一个人——刘英。”
李瑨茫然,问内侍道:“刘英?刘英在我这儿吗?”
内侍答道:“太子殿下,刘公公一刻钟前来东宫求见,小奴见您就寝了,就让他在偏间候着。”
“这厮!快,把他带上来。”李瑨被扰了清梦,正是烦躁之时,语气也极为不善。只有在面对李心玉时,他才放软了声音道,“妹妹,这阉奴做了什么错事,哥哥帮你抽鞭子出气,好不好?”
李心玉淡淡道:“皇兄,这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的事。”
李瑨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问:“这癞皮狗到底做了什么?”
“我带了一个男奴回清欢殿……”
“什么?你带了个男的回清欢殿?还是个奴隶!”
“……这不是重点。”
李心玉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一遍,太子的面色已是黑如锅底。
“大胆!这狗东西!”李瑨怒不可遏,在屋中烦躁地来回踱步,又一手指天道,“妹妹貌美如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更何况还是一个低贱的奴隶!”
说话间,内侍们已押着刘英进来了。
刘英一进殿,就被李瑨一脚揣在心口处,直将他踹出了一丈远,在地上足足滚了三个跟头才停下。
刘英已被太子踹去了半条命。李瑨一把揪住这阉奴的领子,细长的眉毛压在眼睛上,犹显狠厉,恶狠狠道,“狗东西,我妹妹千金之躯,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
刘英嘴角吐着血沫,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一声声讨饶道:“殿下饶命!公主饶命啊!小奴知错了,小奴糊涂,小奴再也不敢了!”
李瑨厌恶地将刘英丢在地上,转而问一旁静默的李心玉:“我不要这狗东西了!新鲜玩意儿年年都有,可妹妹只有一个,他要害你,我便不能忍他!心儿,你想如何处置他?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
李心玉有些恍神。
李瑨向来不是个好太子、好皇帝,可他一定是这天底下最疼爱她的哥哥。若是前世自己没有打晕他,逼着白灵带他逃出宫去,那么在刘英提刀叛变之时,他也一定会像今夜一样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
李瑨又问了她一遍,李心玉才回神,淡淡道:“不必那么麻烦,让他也尝尝挖心割喉的痛苦,和身首异处的滋味。”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记住,刀要钝。”
李瑨朝着内侍暴喝:“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用钝刀一点一点磨死这癞皮狗!”想了想,他蹲在李心玉面前,放低声音问道,“那奴隶碰你了?你受伤了?”
李心玉说:“没有,我没事。”
李瑨还是不放心,拉着李心玉左看右看,又猛地起身道:“不行,得连那奴隶一同杀了!我妹妹的面首,最低也得是五陵年少,这男奴算什么东西!来人!杀了……”
“哎!别!”李心玉嘴角抽动,拉住暴躁如怒的李瑨,又开始胡说八道瞎扯,“什么面首不面首的,没那回事,我将他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