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玉想得脑仁疼,便挥手随意道:“找间柴房,将他关着吧。”
白灵领命,拽着裴漠的链子朝柴房走去。
临走前,裴漠深深地看了李心玉一眼,漂亮的眸子中满是探究的意味,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为什么救他,为什么会选择他?
李心玉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自己会溺入他深邃的眼波,只得哼着小曲儿,佯装不在意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直到身后叮叮当当的铁链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李心玉不曾料到,此时太监刘英正就躲在廊下的拐角处,密切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刘英这几日一直活得心惊胆战。
自从那日李心玉坠马醒来,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李心玉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他仔细反省了数日,数日不敢在李心玉面前露面,可反省来反省去,他愣是没猜出自己是错在哪儿。
莫非是他暗地里抱了太子大腿,所以襄阳公主殿下才生气了?
不管怎样,得先哄好这小祖宗才行!
想到此,他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庭院中那名带着镣铐的瘦高少年身上,再想起襄阳公主从小就喜欢美男子,当即心生一计,得意洋洋地想:若是将来这小男奴得宠了,还得感谢他刘公公搭桥牵线呢!
清欢殿的后头有一座小汤池,池底有一股温泉涌出,终日水雾弥漫恍若仙境,乃是李心玉平时沐浴梳洗的去处。
李心玉脱光了衣物,任凭乌黑浓密的秀发伏贴在莹白如雪的身躯上。这具身体十五岁了,腰肢细软,前后起伏,已是初现玲珑妙曼的姿态,夕阳透过窗棂斜斜洒入,照得她肌肤上的水珠更是晶莹剔透,仿佛连空气都在发光。
李心玉洗去一身疲惫,浑身宛如脱胎换骨,身心轻畅,好像连前世的那场噩梦也一同洗去似的。
泡得脑袋晕晕乎乎的,直到宫女催促,她披衣上岸,赤脚踩在柔软华贵的波斯地毯上,即刻宫女捧来了水晶素丸子、稻香鸡、碧粳桂花粥等Jing致的菜肴。
擦干shi发,用完膳食,已是华灯初上。今日李心玉异常疲惫,便挥退宫人,早早地回房歇着了。
走到寝殿跟前才觉得有些奇怪,此时早早掌了灯,却无人在里头铺床叠被,几个服侍李心玉就寝的嬷嬷都立侍在外。见到李心玉到来,几个司寝嬷嬷都显露出紧张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心玉停了脚步,问道:“你们怎么在外头,被褥都铺好了?”
司寝嬷嬷答道:“回禀公主,都备好了。”
李心玉正犯着困,不疑有他,打着哈欠进了寝房。
她的卧房很大,从外间绕过珠帘轻纱,便是Jing致又宽敞的内间,绫罗屏风后,整面墙壁都被做成了书架,摆满了各色卷宗书籍,而另一面墙则摆满了玉器古董,所有世间珍宝一应具有,错落有致。而内间的最中央,是一张极为宽广的象牙镶金的胡床,胡床上挂着红绡软帐,四角缀有银铃,映着昏黄的烛火,如仙人居室,更显富丽堂皇。
一阵银铃脆响,红绡曼舞,映出床榻上一个模糊的身影。
李心玉蓦地吓了一跳,登时睡意全无,猛地后退一步躲在书案后,喝道:“谁在那!”
床榻上,软帐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不安地动了动,却并未回答。
不像是刺客,没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到清欢殿来行刺。再回想刚才在门外,那司寝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心玉总觉得有些古怪,又说不上哪里古怪。
她冷静了些许,抓起书案上的玉石镇纸当防身武器,又问:“白灵,是你吗?”
“呼……”帐中传来一声略微粗重的喘息,暗哑的,还带着少年人变声期过后的沙哑。
李心玉浑身一颤,呆若木鸡。
这个声音……哪怕只是一声急促难耐的喘息,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裴漠!
李心玉丢了镇纸,连鞋也顾不得穿好,赤着脚踩着波斯地毯一路奔过去,猛地掀开纱帐,顿时又是一窒,险些晕厥在地!
这是哪个挨天杀的出的馊主意!
只见裴漠侧倚在榻上,双手被粗绳反剪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可见rou的袍子——袍子很是宽大,只在腰腹处松松地系了根带子,堪堪遮挡下面的关键部位,而瘦削却并不单薄的胸膛,连着下头清晰可见的腹部肌rou一览无余。
他的眼睛被人用一块三尺多长的黑布条蒙住了,两颊泛着不正常的chao红,英挺的鼻梁下,唇形优美的唇瓣如涸泽之鱼般微微张合,吐出沉重且急促的呼吸……
大概是为了防止他反抗逃跑,他的脖子上被栓上狗儿般的铁项圈,项圈上有一条细长又结实的铁链,将他禁锢在床榻上。
烛影打在红罗软帐上,连少年修长干净的rou体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红光,此情此景,怎一个活色生香了得!
“喂,你……”震惊过后,李心玉爬上榻,手足无措地扯下裴漠眼上的黑布。
裴漠的瞳仁微微涣散,也不知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