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别怪娘,要怪就怪我,是我不争气,是我丢了脸,我真是不想活了,谁知道这城里人穿的裤子,中看不中穿?
谁知道这裤脚这么细,瞧着是好看,一干活噗嗤一声就烂了。我要是早知道这个,打死我我也不去做这裤子。
原本还想变成咱们村儿第一个跟城里人穿的一样的人,没成想这东西它根本就不是咱们能穿的。
爹,今儿是不是谁都瞧见了?是不是连您都跟着瞧见了,您听到当时村里人怎么笑我的了吗?我现在想起来,我整个头皮都发麻。”
许支书听着许采莲的呜咽,声音略微顿了顿:
“爹没瞅见,爹当时要是在,谁敢笑你?爹这不是去忙给陈生家盖房的事儿去了么?
要不是那方晴回来跟爹说了这事儿,爹可能跟你娘一样,啥都不知道。”
许采莲听到方晴两个字,哭声戛然而止,手瞬间变得冰冷。心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满心绝望:方晴瞧见了?那岂不是等于陈生也瞧见了?在自己中意了那么久的男人面前,烂了裤子。
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吗?方晴现在心底肯定乐坏了吧?
方晴是不是背地里已经开始说起她的坏话,是不是恨不得把她破裤子的外号给宣扬出去了?
许采莲他娘听着屋子里突然没了动静,从许采莲跟他爹的对话中大约了解了几分今天发生的事,人也变的有些焦急:
“裤子破了?破了哪?采莲你打开门让妈瞧瞧,大家都看见了?从侧面破的还是从后面?
这要是从后面破了,那么多人瞧见了,你的名声岂不是就毁了?
这可不是小事,采莲,你快开门,让妈瞧瞧。”
许采莲止住的哭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惊天动地,许采莲整个人哭的快晕过去了,别的人都瞧见了还好,陈生瞧见了让她以后脸还往哪搁?
许支书瞧自家婆娘帮倒忙,刚自家闺女都不哭了,她这一问又哭的更凶了,就忍不住开口:
“你别添乱,从侧面破的,方晴当时都看到了,用手指给我比划了一下,破了一条大缝,只露出了大腿,别的地儿,没叫人瞧见。
你可别胡说了,你听听咱闺女这声响,一会撅过去了怎么办?”
许采莲她娘这才稍稍放下心,话音也变得语重心长:
“采莲,没事儿,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干活衣裳破了就破了,咱以后不穿这裤子就行了,村里人就是爱凑热闹,过不了两天他们就将这事儿给忘了。
再说,有你爹这村支书站在这儿,这村里人谁敢当你面笑话你,我定让你爹找到他家去给你出头。
别哭,你这越哭,别人岂不是越瞧你的笑话,就算你心里在意的很,你面儿上可不能流露出半分。
村里人你还不了解吗?就爱戳人脊梁骨。你若表现的根本不在乎,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们有话也不敢再编排,但你若是躲起来,一副怕人说三道四的样子,他们反倒是更猖獗的要说你坏话。
不就是露了个大腿吗?不妨事,咱不哭,妈给你做好吃的,咱们吃的饱饱的,气死那些吃不饱饭只会说闲话的人。”
许采莲她娘话音一落,许采莲的声音是小了几分。
她当娘的,闺女这么大了,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竭尽所能的让她吃好喝好。
于是,麻溜的钻进了厨屋。
只是最后一道道菜上了桌,她闺女愣是不出来。
许采莲将她娘说的话好好的思忖了一番,她满脑子都在模拟着方晴笑话她的场景。
她娘有句话说的很对,若不堂堂正正的站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模样。
只会让人抓住小辫子,不断的抨击她的痛处。
许采莲暗自咬了咬牙,即使自己再没脸见人,她也不能被方晴看扁。
许支书看着眼前的饭菜都要凉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许采莲她娘都敲了好几次门了,她闺女就是不出来,许支书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天天的,真是不让人消停,自从这方晴嫁给了陈生,你这闺女就每一天不惹点事过。处处跟方晴斗,处处跟方晴争,争的咱家赔了一间砖瓦房。
好不容咱闺女要离他们远远的了,怎么就出了这洋相,我这老了老了,在村里,脸也丢尽了。”
许采莲她娘皱了皱眉,刚想反驳许支书的话,她闺女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桌子旁,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眼睛哭的肿的跟核桃似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愣愣的坐下抱起碗就开始吃饭。
许支书怕自己刚刚说的话被他闺女听去,心稍稍有点虚,赶紧换上一张笑脸:
“闺女这是饿了吧?多吃点,下午就别去上工了,这两天你若是不想干活就别去了,你什么时候心里舒坦了,想出门了再从家里出去,爹不逼你。”
许采莲使劲的夹了几筷子的菜放进嘴里,机械般的嚼了嚼,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