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人可比三儿Jing明多了,直截了当的告诉张裁缝:
“裤脚做宽了我还做这裤子干什么?这裤子的特点不就是上面勒腿,下面晃荡才有特色吗?你要是把这特色给做没了,谁还要这裤子?”
张裁缝听了,直点头,也不再劝。黑子就放心的跟着三儿从张裁缝家走出来。
刚走到门口,看见三三两两的村民都拿着布往张裁缝家里来。
就连幺娃她娘也带着布来了,口口声声说想给幺娃做一件。三儿跟黑子忍不住小声嘀咕:
“幺娃他娘可真能凑热闹,他们家这好不容易生的男娃娃可在家宠的不行。
自个儿不做衣裳,给个半大点的小娃娃做。再说了。幺娃那家伙每天在村里疯跑,像野马似的。
又是玩泥巴又是淌水,那裤子那么紧,一天不出,准让幺娃穿成破布。”
三儿和黑子正嘀嘀咕咕说的热络。连方建世什么时候冷不丁的站在了他们身后都不知晓。
方建世瞅准了三儿圆滚滚的脑袋,上去就用食指骨节敲了一下,话也溢出了口:
“你们俩,鬼鬼祟祟在这说什么呢。”
三儿冷不丁的被打了头,正想发脾气,一转身瞧见方建世的脸,气势又弱了下来,开口便喊:
“建世哥?你这是来做衣裳?”
方建世瞅着拿着布进去做衣裳的人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刚回家翻箱倒柜家里也没一块像样的布,他家最近为了赔陈生家砖瓦房,他爹焦头烂额的,他要敢再提买布的事儿。他爹准得揍死他。
布虽然没找着,人却有点不肯死心,巴巴的来张裁缝这瞧瞧看别人有没有来做衣裳。口气也略显不善:
“我做什么衣裳?我家里哪有闲布供我做衣裳?
村里人可真是,平时都哭诉自己家穷的叮当响,平时都说自己能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
那这有了新花样,怎么都巴巴的能拿出布来做?平时藏着掖着家里不少金贵东西啊。”
三儿和黑子这才发现方建世是空着手来的,两个人互相对了个眼神,呼吸都放得很轻。方建世依旧骂骂咧咧:
“你们俩也是来看热闹的?啧,这做衣裳的可真不少,你们不会也是来做衣裳的吧?”
三儿心虚的不敢说话,黑子佯装镇定的挺直了腰板儿,生怕方建世知道他们做了裤子,到时候再抢了去,话急急的说了出来:
“那哪能啊?我们俩哪有布去做这稀罕玩意儿?
我们就是来瞧个热闹,建世哥,你来之前我们还嘀咕幺娃她娘呢,他家也太夸张了,幺娃那么小个娃娃,他娘拿着布要给他个小崽子做裤子。”
方建世不满的啧出了声:
“小兔崽子,他倒是命好,我都混不上的裤子,倒叫他个小娃娃先混上了。”
吃完午饭的陈生还不知道喇叭裤在村里引领了一场风chao,他把夏言送回知青点,就跟方晴一起往家走。
陈生好像被方晴传染了,以前,方晴每次给陈生变出新花样的东西,瞧着他吃的一脸震惊,心里就一阵满足。
如今,陈生像个过来人一样瞧着夏言和老伯吃东西时的夸张样,也像上了瘾似的,忍不住在路上跟方晴嘀嘀咕咕,说晚上想给夏言和老伯尝尝自热火锅。
方晴一路上笑的嘻嘻哈哈,直言陈生不是想让老伯和夏言尝自热火锅的味道,根本就是想看夏言和老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被辣哭。
陈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两个人一路嬉笑不停的回到家。
家里干活的大哥们已经井然有序的干起了活,方晴内心思忖,其实老伯跟夏言都是明白人。
他们明知道给他们吃的东西和村里人都没见过的脏脏包来的蹊跷,但他们瞧着自己和陈生不愿意说,倒也不过多打听,他们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也有自己的分寸。
他们这种不过分探究的尊重让方晴心里感动的很,她这才敢肆无忌惮的把自己手里的好东西,拿出来分享。
既然陈生想让老伯他们尝尝自热火锅,虽然麻烦了点,方晴还是却还是满心愿意。
夏知青回了知青点才知道今儿上午自己在知青点没上工,许采莲出了那档子事儿。
知青点的知青都在谈论着喇叭裤有多好看,以及许采莲当时把裤子撑破时的窘态。
夏言原本对这些事务不甚在意,但,最近陈生总是让他老老实实的不敢反抗,他索性就听听村里的见闻,晚上见陈生的时候好将他一军。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几个盖房子的大哥结束了一天的劳累,跟方晴说了一声便走了。
方晴趁他们都走远了才敢拿出自热火锅倒上水,确认里面的食物都沸腾了,又飞快的跑到老伯家,拿了一口煮粥的小锅。
她不敢直接拿碗把自热火锅装进去,生怕被村民们瞧见。
厨屋又被烧的干干净净,他家连口装东西的锅都没有。拿了老伯的锅,把煮好的火锅装好,这才开开心心的向老伯家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