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时不过是几岁的孩子,相互结伴度过幼年的日子,能够有多深的羁绊?
“所以你一直东想西想,连找我的勇气都没有?”穆萑芦揉的手顺着楚沛慈的耳垂往下揉捏,安抚着怀里面稍显不安的人。
“嗯。”
楚沛慈先是应了声,后又觉得不对,晃晃头。
“不是,在那之前我想过很多的事情。”
楚沛慈忽地坐端正,伸手在穆萑芦的眼前晃着,然后认真地开始倒着手指,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担心的事情往外面述说。
“我担心我自作多情。”
“担心自己打扰你。”
“也担心要是你没有从yuan18出来,我去找你,我站在你面前,我也认不出你的模样。”
“我担心……”
“……”
他好多次在深夜里噩梦惊醒,都想要去找你,最后在漫长的夜晚里迎接黎明,看着天边劈盖过迷雾的淡薄日光,他开始胆怯。
曾经相识的人没必要从时光的皮囊中再一次被他拉扯出来。
他再一次退回到自己的安全线,并且安慰着自己,“其实这样子就好。”
楚沛慈一五一十地跟穆萑芦坦白着,“其实在挑选结婚人选的时候,我想,如果能够从此之后彻底断掉所有念想,再也不会想起你。”
“说不定会更好!”
“你来到首都星以后,我开始从无数人的嘴里面听到你的名字,看到跟你有关的消息,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心里面弥补上一份遗憾。”
楚沛慈说着,依赖地靠向面前的穆萑芦。
他轻靠过去,极近的视线落在穆萑芦的唇上。
喉结轻动。
吻上。
似乎还能够从穆萑芦的唇上面回味着不太好喝的葡萄酒。
他先主动,最后被按在床头柜上难以逃脱的人也是他。
“可当我翻开那份文档,我看到跟你一样的名字……便难以控制地翻到经历,看到yuan18的时候,我手在颤抖。”楚沛慈喘着气,眼神迷离。
情绪平淡。
他醉着,却比无数个时刻还清醒。
“我之前觉得,如果联姻能够让楚家度过这一次难关,喜欢和不喜欢其实都不重要。”
他享有着楚家给他的资源和光环。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楚家给的,答应联姻的时候,楚沛慈的心态非常的平淡。
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大家都想要找能够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的爱人。可是要去哪里找能够承担得起这八个字的人?”
楚沛慈说:“所以浑浑噩噩的,我想要是能够将就凑合,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够一直凑合下去,我便觉得无所谓,从一开始就无所谓。
可是当他在一堆人之中翻到穆萑芦的资料,恍惚间,他进入一场绵长的梦中。
梦里的人跟他说,“你不去就山,山便来就你。”
于是,他的山,斩开云端,披着霞光,远远而来。
落在他面前。
穆萑芦什么也没说,手指反扣入楚沛慈的指间,紧紧地扣着他的双手,手掌心不断地另一个人的体温温暖着。
安慰性地轻轻揉捏着。
穆萑芦捏着楚沛慈的面颊,“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没有表露出多激动和不舍啊。”
“从头到尾,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是傻子,在心里面暗自高兴着。
谁能够想到你也是这样。
“高兴的。”楚沛慈尽力地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房间适宜的温度让两个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在空气中,融合成舒服的气息,飘飘散散落在鼻前。
他轻扯着穆萑芦的衣角,认真地说:“我很高兴。反而我因为害怕你会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从一开始就咨询过了不少人,怎么样才能够在婚姻之中保障你最大的利益。”
“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你还能够跟楚家结婚,已经扛了不少的压力,要是稍微不小心,就会被我们一起从悬崖边上面拉下来。”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悬挂在悬崖枯树上的人。
他生怕挂在悬崖上的月亮也会因为自己,而从天上再次狠狠摔落。
谁知道天上的月亮非但没有因为他的事情从天上面掉下来,相反,月亮朝他伸手,想要将他从悬崖边上拉车上去。
结婚后,他得到了很多东西。
结婚前,他听到很多人说——“楚家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要先卖掉一个是一个,楚沛慈最后能够拿到手里面的东西还剩下多少?”
他当时内心升不起任何情绪。
楚家不仅仅是他们一家五口和那些旁系,还有保家卫国的第四军团。
楚家垮了,第四军团也基本就散了。
这么多的人,他们要怎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