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珠冷冷道:“若玉莹姑娘真心示好,怎么会瞒着我们,你已有了身孕呢。”
玉莹闻言,微微错愕,接着自嘲的笑了起来,良久方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是我自作聪明了。”
第79章 开业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玉莹慌张地走到赵月珠身边,半蹲半跪的拉着赵月珠的衣摆,半偏着脖子看向她,双目中盛满了祈求,波光盈盈的几乎要溢出来:“赵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是有心欺瞒你的。若是让花茶坊的妈妈知道了,我不死也得脱层皮,更别说留下这个孩子了,稚子无辜啊,我瞧着您是个有善心的好人,好歹救救我们娘俩吧,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玉莹真的双膝跪下,后退了一步,对着赵月珠泥首行礼,头磕在金砖上,梆梆作响,掷地有声,不一会儿玉莹额头上就是青紫一块,她顾不上淤青,只是深深伏了下去,大有一副赵月珠不答应她就不起身的架势。
赵月珠看着她动作,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漫上一丝冷笑:“所以你欺瞒于我,想让我为你赎身,然后偷偷生下这个孩子,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啊。难道我看起来就是这么容易被戏耍的人吗,你可真是屎壳郎变知了,飞上天了。”
玉莹脸上有些讪讪,继而有晶莹泪水流下,更加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无奈地嘶哑道:“小姐,这只是一个母亲的挣扎啊。”
赵月珠抽出衣摆,深深看了她一眼,迅速地走出了屋子,在踏出屋门的时候驻足了一会儿,她的眼中有一道光弧划过,似有什么东西瞬间破碎,上一世的自己身怀六甲,不也是这般无助么。
她轻轻咬着下唇,原本嫣红的唇瓣微微发白,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如常神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莹无助而惶惑的瘫倒在地上,仿佛身体中最后一点力气都流失了,最后一丝勇气也不复存在,像是一个破败的木偶,眼中流露出类似于死寂的微弱光芒。
她下意识的抚摸上了肚子,喃喃自语道:“或许是我错了,早该灌了一剂汤药了事,也好过让你来人世,跟着我颠沛流离、受尽苦楚。”
突然门被打开了,黄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上前搀起了玉莹,玉莹本想挣扎一下。
但奈何黄莺力气极大,不容玉莹抗拒,她只好顺势就坐在了椅子上。
黄莺看着玉莹说道:“小姐说了,会为你赎身,并给你安排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只是你要安分守己,好好抚养大肚子中的孩子,切记不可重Cao旧业,再入那万人唾弃的行当,若真有那一日,介时就算小姐有心,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旁人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你自己上进才是要紧。”
玉莹有些急切地说道:“不,让我去清茶坊吧,我想为赵小姐尽些力。”
“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以前你是人人追捧的青楼花魁,有人为了博你一笑都会豪掷千金。
但现在你却是孤儿寡母,风光不再,又何必再要抛头露面,以色侍人,不如安生过日子,清贫一些有又何妨,你寻个正经活计,总能养活你自己与孩子。”赵月珠口角含了一些泠然之气。
玉莹小脸煞白,苦苦哀求道:“没有了小姐的庇护,我什么都不是。殊不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承认自己钻牛角尖。
但我过惯了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的奢靡日子,一时之间如何能过得了清贫日子,我只想跟着小姐,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黄莺道:“即是如此,我只问你,最近常来寻你的黑衣男子是谁?”
玉莹贝齿咬着红唇,眼神有些闪烁,显出几分犹豫不定,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手搭在桌沿上,微微使力,指关节慢慢发白。
黄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到玉莹嘶哑着嗓子说道:“他叫胡三,是从京城来的,别的我一概不知。”
停了停又道:“还请姑娘告诉赵小姐,若是小姐能在清茶坊中给玉莹一席之地,玉莹愿意肝脑涂地,结草衔环以报小姐大恩。”
马车里,赵月珠轻轻念着“胡三”,冷冷一笑道:“没想到孙萧的手伸得这般长,倒是个难对付的人。”
黄莺神色严肃:“恐怕豫亲王在小姐身边安了探子,见小姐找玉莹,就打上了她的主意,才会几次三番去找她,怕是要图谋不轨,只是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赵月珠轻轻呵了一声:“都是她的入幕之宾,是谁的又有什么重要,我能做的也只有帮衬她一把,给她一个庇护之所,让她不至于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连累着孩子也要受苦。”
“小姐,可要使些手段处理了那些眼睛?”黄莺问道。
赵月珠有些疲累的歪在引枕上,手中把玩着一个海棠冻石蕉叶杯:“不必了,一群绿眼睛苍蝇罢了,拍死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我们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必去理会。”
月余之后,张家的清茶坊风风火火的开张了,虽不至于万人空巷但也是宾客满堂,有前来捧场的人,也有猎奇寻艳的人,更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