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珠倏而开口道:“我准备回京都了。”
“正好,我的事情也办完了,刚巧同行。”刘渊闲适地笑道。
赵月珠没有拒绝,眼中浮现出一丝感怀。有时,她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一切都是刘渊给的,他为自己鞍前马后,四处奔波,而自己一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的付出。
若是有一日他们的羁绊不在了呢,刘渊不再看重自己,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摇尾乞怜吗,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祈求他的爱意。
神思飘飞间,突然屋外传来铃声响动,莲娘打扮美艳的走了进来,瞬间屋子里香风扑面,浓郁的栀子花香,兜头兜脸地铺洒在脸上,莲娘大大咧咧道:“月珠小姐,你看我跳得如何,可还入得了眼?”
她转首看见了刘渊,放轻了脚步,面颊微红,扭捏道:“刘公子也在啊,是小女子唐突了。”
看着莲娘故作矜持的模样,赵月珠好笑的看刘渊一眼,只见他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月珠对莲娘说道:“我即将回京,以后这茶坊诸事就交给你了,殷儿也托你照顾了。”
莲娘豪气一笑:“月珠小姐只管吩咐,莲娘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毕竟受君托,忠君事,小姐救我于水火,把我拖出了那个糟心的泥潭,又给我寻了差事,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莲娘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交代完莲娘,赵月珠驾车回府,去了书房向外祖辞行,可巧张天庆和张天祝都在,赵月珠说明了来意,张天祝微微吃惊:“月珠丫头,清茶坊刚刚有起色,你这一走,谁来把持呢?不如再多留一些时日,等一切走上正轨了,可好,而且这阵子你忙着Cao持清茶坊,得空我带你遛遛苏州城,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有不少看头,你可别着急着走。”
赵月珠平和一笑:“我已经将清茶坊的待客之事交给莲娘了,她这人粗中有细,善于逢迎,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最是细腻,二舅舅有事不妨吩咐她,有她看着清茶坊,出不了大错。
清茶坊是莲娘眼下唯一的容身之所,为着自己,她也必然会倾尽全力把清茶坊办得红红火火。”
张天祝有些犹疑:“只是..她..”
赵月珠看出了张天祝的想法:“只是她毕竟是个风尘女子,是吗?二舅舅?”
张天祝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
赵月珠淡淡一笑道:“舅舅别忘了,清茶坊开门迎的是四方客,其中不乏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不是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怎么能看得清那些人的心思,换做是我,未必就能及得上莲娘。
二舅舅做的虽然也是生意,但打交道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道那地痞无赖的厉害,不晓得市井流氓的手段,而莲娘惯常对着他们迎来送去,深谙他们的喜好。”
张天祝低下了头,似在思索赵月珠一席话,张天庆哈哈一笑,拍了拍张天祝的肩膀:“二弟,你就随了月珠丫头的意思吧,我看她说的句句在理,没有她,清茶坊也不会如此红火,她看中的人想来也是不会有错的。而且我们兄弟俩互相帮衬着,还愁不能妥善经营么。”
张守一捏了捏胡子说道:“月珠丫头,你此次回京,就让天祝和益小子同行吧。”
“不必了,刘公子正要回京,正好捎带上我们几人。”赵月珠摆摆手道。
“即是如此,那就让益小子随行吧。”张守一坚持道。
赵月珠无奈,盛情难却,点头应了,心中却是暖意洋洋的。虽然她只是第一次回张府,但无论是外祖还是舅舅都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既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介女流,就摒弃她的看法,而是权衡利弊之后,采纳了她的见解,这让赵月珠能全身心的融入外祖家,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一切。
赵月珠转了话题说道:“外祖父,月珠有一些浅见,可能您不耐烦听,但我不得不说。”
赵月珠顿了顿马上又道:“月珠希望您能了结了私盐的生意,散去家财,多行善事,如此才能保全张家,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
张守一翘了翘胡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难为你这丫头了,是我糊涂了,我醒得了。”
出了书房,赵月珠吩咐黄莺道:“派个人去找玉莹,如果她愿意,可以随我们一起进京。”
黄莺微微惊愕:“小姐,为什么要带上玉莹姑娘,她背着您勾结胡三,还隐瞒了身孕,实实在在是把我们当成了冤大头,小姐何必上赶着背她这口锅,而且她会愿意离开吗。”
赵月珠笑道:“她会愿意的。”
几日后的清晨,便是赵月珠启程归京的日子,她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东西已经打点好,草草用过了早膳,赵月珠三人走至大门外,只见张益正在打包货物,看见赵月珠出来,打趣道:“这都要日上三竿了,赵大小姐再不出来,我都要去蘅芜苑捉人了。”
赵月珠却是看见了躲在巷子口的玉莹,玉莹见赵月珠望着她,捏紧了手中的包袱,挪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