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收了剑,抱手于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沈约其实还有些诧异这人竟然这次老老实实地叫了他的字而不是小字,随后,就见季寒声音清润:“这次的事情,多谢。”
沈约挑了挑眉:“你不是回落京了么?”
季寒闻言沉思了一下,道:“有些事情,耽搁了。”
“你这,”沈约想了想措辞,“没想到堂堂连中三元季薄山也会有这么落魄需要我一个小小三甲探花帮忙的时候。”
季寒闻言,略略一笑:“你姐姐的话当不了真。探花已经是极好的了。”
沈约没想到季寒竟然听到了他和沈沅沅的对话,但他也不知道季寒也没有听到前面的那一段话,别别扭扭道:“终究是比不了。”
季寒道:“你要知道,你的探花是我点的。官场上的门道,就算是陛下点人也需要考虑方方面面,你本是状元的。”
“你看我像是妄自菲薄的样子吗?”沈约心里舒坦多了,又道,“也罢,你这什么情况?”
季寒闻言默了一下,道:“是我大意了。”
沈约道:“是孙首辅的人?不,应该是太后吧。”
季寒见这四周都是厚厚的土墙,走近他,没有回答沈约的问题,而是附到沈约耳边轻语道:“南月馆好玩吗?”
季寒呼出的气息扰得沈约耳朵有些痒,沈约本来心里就已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下是经不起这样的撩拨了,沈约梗着脖子看向季寒,没好气地尝试用声音盖过他的小心思:“你怎么也这样!你和我姐不一样,你明明知道,我去南月馆不是为了欢乐......等等,你不也在南月馆吗?!”
若是季寒没有遇上他和奚盐,季寒岂不是就要和别的小倌做些什么了.......!
沈约的表情一下变得穷凶极恶。
季寒眼里看着,唇角扬起的笑加深了几许:“我去南月馆,是为了调查京城的一件命案。”
“命案?”沈约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看到那个季寒的暗卫和季寒说的话,点点头,“我......我也是为了调查命案去的。”
沈约像被顺毛的小猫,一下子就变得乖巧了许多,季寒心底生出几分不可告人的隐秘的渴I望来,只是很快就被季寒压了下去。
“杜笙死了。”季寒道,“他的死,对于沈长耀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你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杜笙死的实在是地点太不应该了,好死不死竟然死在接待青州王和景明侯府小侯爷的宴会之上,偏偏这两者和沈长耀沾亲带故,于危险的一面来说,沈长耀的嫌疑反而加大了,但是于好的一面来说,这未曾不是顺藤摸瓜把那个幕后之人挖出来的转机。
“薄山,”沈约将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隐秘于一个字上,“我这次查到了东西。是和孙首辅有关的。”
季寒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沈约道:“杜笙的情人,便是南月馆的馆主慕音。只是慕音来自这陵比的有善堂,明面上是由杜笙经营的一个慈善堂,专门用来收留无家可归、无父无母的孩子,暗地里却是干着将这些孩子培养成玩物送给高位的勾当。”
季寒颔首:“这样子的话,无论杜笙背后是谁,是不是诬陷,只要这件事被捅了出去,杜笙对沈长耀的折子,无论是郑隐,还是文武百官,那上面的一个字都是不可信的。”
沈约点点头,有些安慰了似的,继续道:“我去南月馆寻慕音,本以为他只是南月馆的寻常小倌,没想到他是一馆之主,着实是有些意外。他的院子在城郊,是拉着马车去的,虽然我和奚盐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但是车齿间本来并没有毛草,我们下车之时却是有了许多,竹叶也沾上了车帘子。”
季寒沉yin片刻,道:“寒山之地,向来多山,陵比与之交领,这也不意外。”
“只是寒山的竹子,向来与别的地方不同,”沈约道,“那竹子闻着有些许清苦。”
季寒难得的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让沈约很有成就感。
沈约继续道:“慕音受杜笙束缚多年,暗中也收集了许多杜笙以有善堂为名向各官员送人的证据。”
季寒抬眸道:“慕音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个“我们”听得沈约心微微沾染上愉悦的情感,沈约飞快地压下莫名其妙的思绪,说话也磕磕绊绊:“慕音也想将这些公之于众吧。”
季寒忽然靠近沈约,抬起薄薄的眼皮,那双清冽的眼眸含着笑意:“说实话。”
沈约呼吸一滞。
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看透他的犹豫与迟疑。
沈约道:“我说了,你能把这些都和许均泽说吗?”
季寒知道沈约说的,青州王却是未必会入心,不过沈约的眼睛告诉他:他很想解决这件案子,让他父亲安然无恙。季寒本来想好的一切,再次重新被打乱了。
看到季寒点头,沈约才开口道:“慕音在说谎。”
“理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