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丰?只一下午,大人你们就有孩子了?”胡忠话不过脑子的道。
陆梵安强打起Jing神道:“是是是,快些去将他安顿好,小爷快困死了。”
容市隐假意咳嗽一下,瞪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胡忠,冷冷道:“路上遇见的。再胡思乱想,小心你的腿。”
……
夜半,众人歇息后。邓蒙子的房门从外面被悄悄打开,一个黑色人影进了屋子。房内并未点灯,邓蒙子端坐在桌前,已经等侯了许久。
待那人坐下后,方悄声道:“我本来还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今日见那县令张知志对容市隐多有不满,我想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有何计划?”来人道。
“这次从京师而来的一众官员虽然心思各异,但外人却并不知晓,只认为他们都是容市隐的人。容市隐新官上任,需顾及脸面、树立官威,也不可能直接大肆宣说他自己服不了众。所以当地百姓或官员,若我们有什么不对,自然是会算在容市隐的头上。但现在张知志对容市隐虽有不满,却还是留有几分面子。我们需要让张知志和容市隐的彻底的撕破脸,到时候容市隐孤立无援,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即使出了什么事,还有张知志在我们前面顶锅。”邓蒙子慢悠悠的说到。
“是,那我去给王大人写封信,说明这里的情况。”
邓蒙子点了点头,却没有顾及到黑夜里对方看不看的见。那人等了半天,不见邓蒙子回应,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待人离去,邓蒙子仍旧坐在桌前,过了许久,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心里道:容大人,你莫要怪我,只我合家全部的性命都在王宝因手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翌日,絮南城外荒坡。
容市隐看着被淹没一半的絮南县城,脸上表情凝重。张知志公事公办的向容市隐介绍絮南的受灾情况。
絮南城虽然地势低,但是在整个絮南,还属于居上的位置,主要的受灾是因为河水猛涨冲毁了河堤,导致河水漫延,淹了城市。受灾严重的还属漓河下游的乡镇村庄。
几十个乡镇,受灾较轻的竟然只有极其偏远的米湾乡和原水镇。其他的乡镇,受灾都极其严重。不仅许多人家的房屋田地被冲毁,还有的乡镇,因为大雨造成滑坡泥石流,竟然整个村子都全部被掩埋。
这两日虽然放晴,但是据钦天监观天象所言,不出半月,可能还会再有雨。虽非是大雨,可是因为滑坡,下游河道支流有多段被堵塞,难免再灾上加灾。
如今当务之急,是疏通直流河道,可是现在人手不足,军队都被抽调去了西疆作战,留在地方驻守的人力,根本不足以疏通河道。
“那这水怎么治,什么都没有,总不能我们几个直接下去挖吧。”随行的一个年轻官员严勋与邓蒙子交换了一个眼声,故意大声嚷道。
“京师来的官员还真是好风气,”张知志斜了一眼容市隐,“不是耽搁行路,便是打退堂鼓。若什么都有,我们要你们何用?
容市隐皱眉看着周围的环境,并未出言。京师来的官员中有几个听到这话,都隐隐有些不满。
只见那严勋环顾了周围人一眼,道:“张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这些官员此次都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来替絮南治水,不过抱怨两句,张大人怎的就要这般辱没我们。”
在场的除了容市隐官位最高,接下来便是邓蒙子和张知志,其余不过都是六品之下。但这些人,在京中多多少少都是倚靠着一些权贵的,而且工部尚书徐江怀有意为难容市隐,指派的净是些倚着背后权势混日子的那一类人。
此时严勋有意挑起公愤,那些人自是轻易着了道,面对着这位远离京师的县令,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的起来。
“张大人既然自视甚高,又何苦让我们来?”
“我们是工部尚书大人亲自点名派遣下来的,大人这话是指责工部无能了。”
“此次前来絮南是皇上下的令,怎的张大人是觉得圣上也有错?还是想抗旨不成。”
张知志见对方越说越严重,一张黑脸愈加黑的可怕。
邓蒙子悄悄打量着容市隐,却见容市隐并没有想要出言劝解的意思。心里琢磨不明白,莫非这容市隐竟不知轻重到这般,真想和张知志撕破脸?见容市隐不为所动,暗暗握了握拳,继而松开手,在腰侧做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
另一边,容市隐佯装不知晓的往高处攀了几步,还饶有兴致的指着远处河水翻腾的漓河,对着陆梵安道:“你看,那就是漓河。这条河养育了世世代代的絮南百姓,但每年也要带走许多条人命。絮南人最痛恨漓河,可却也最离不开漓河。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这世间恩义最是浅薄,可剩下的半句,我却还没说完。人情恩义,都是有代价的。”
“说什么呢?”陆梵安不明所以的挑眉看了看容市隐,待看到容市隐眼神悄悄往邓蒙子处撇了一下,心领神会。
原来话里有弦外之音啊,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依旧附和的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