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梵安不接话,其实这也不能怪许威。本来那日陆梵安伤口就是容市隐一手处理的,药膏也是容市隐的。所以许威就将这件事情没放在心上。
容市隐也却确实是将药膏给了陆梵安,但陆梵安这两日以同容市隐置气,竟也将此事忘了。
直至今天早晨,伤口疼的厉害,才想起来。可是又碍于面子,始终不愿意先开口。
容市隐看着陆梵安沉默,也猜出了几分缘由,压着怒气道:“若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你可知道,要是发炎再严重些,你这条手臂还要不要了。”
“我……”陆梵安一时无言,却也有几分后怕。
容市隐边说着边将水壶里的水倒在了包扎伤口的棉布上,过了一会儿,待血痂软化了,方才轻轻将棉布取下。又取了新的棉布,将伤口清理干净,上了药,才重新包扎好。
陆梵安看着小心翼翼给他包扎伤口的容市隐,想起了那日夜里,他也是这般小心的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又不再理他。有些不解,缓缓开口问道:“你这几日到底怎么了?”
“我……”这一次,轮到容市隐无言了,只道,“对不起。”
陆梵安看着容市隐的为难,也不再追问,站起身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屁股上的灰道:“这一次就翻过去了,但下次别再这样了。都说了做朋友相待。要再有下次,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嗯。”容市隐被陆梵安的笑容所感染,唇边也浅浅淡淡的泛出了一抹笑意。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且就这样吧,走一步再看一步。
“容大人,”陆梵安有些痴的盯着容市隐,道,“你这样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这才对得起这张脸。”
突如其来的称赞让容市隐的脸上飘过了一抹红chao,故作严肃道:“怎的这般不正经。”
“我如何不正经了,我只是夸赞于你,又没有轻薄你。”陆梵安反驳的理所当然,“而且当日在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生的俊朗得紧,所以才一路追着你。后来又看见你躺在柳树下的画面,简直就像幅画卷一样……”
“越说越不像话了。”容市隐面上红的紧,突然看见不远处草丛里似有一处黑影,指了指道,“那里好像有人。”
“莫不是又是刺客?”陆梵安问道。
“没见过哪家刺客青天白日里穿这般乌漆墨黑,没那么蠢。”话虽如此说,可容市隐还是将陆梵安护在了身后,才缓步向前走去。
待看清那“物体”时,发现原来是个晕倒的小男孩儿。陆梵安单手将孩子扶起,容市隐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又看了眼孩子瘦到不像话的身体,道:“还有气,应该是饿晕了。”
容市隐接过孩子,又喂了些水,不一会儿,那男孩子便醒了过来。陆梵安见状,赶忙将包袱里的干粮连同水递了过去。
孩子看见食物,狼吞虎咽的直往往嘴里塞。容市隐见状,将干粮从孩子的手里拿了过来。陆梵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容市隐缓缓道:“极度饥饿之下,不能这般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
他把手上的干粮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递给眼前眼睛里只有食物的小男孩,并嘱咐要用水就着吃。过了许久,才给小男孩吃完了一块软糕。
容市隐看着眼前的孩子意犹未尽的表情,道:“这次只能吃这么多。”
孩子被容市隐脸上的不苟言笑吓住了。陆梵安在一旁蹲到孩子身边柔声哄道:“这位哥哥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如果再吃的话,一会儿就要肚子疼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陆梵安又道:“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我们。”
小男孩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了摇头。
“你没有名字?不会说话?”陆梵安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
陆梵安看着容市隐,意思是救救他。容市隐仔细打量了一下小男孩,披着一块已经烂成布条的麻布。
瘦弱的看不出年岁,全身上下都已经脏到不见本来的肤色,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布着许多老旧的疤痕和深深浅浅的新伤。
唯独一双眸子干净明亮的紧。
容市隐又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陆梵安,那双眼睛,倒是与眼前这人有几分相像。
容市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陆梵安对小男孩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对了,得先给你取个名字。这位救你的哥哥姓容,我呢,希望你以后丰衣足食,不再忍饥挨饿,要不就叫你容丰怎么样。”
容丰乖巧的点了点头。
陆梵安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
容丰比了一个十。
陆梵安突然一阵心酸,十岁的孩子长的和五六岁的孩子一般,身上还布满了那么多的伤痕,他究竟都遭遇了什么。
“这种孩子,在各地都比比皆是。”容市隐叹了口气道,“多是无父无母,以乞讨为生的孩子。大多时候,可能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要搭上也未可知。加上近年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