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离宴席不过百步路,李扶苏就已支撑不住,子轻子重两人将她扶到榻上时,李扶苏身上已痛出一身冷汗来,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试图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子轻暗暗凝眉,吩咐子重看着李扶苏,自己去请郎中过来,被李扶苏一把拽住,子轻袖子被抓住的那块shi了一片,“不,备车,直接回宫。”
子轻:“贵主,你现在这个样子.....”
“听我的,备车,回宫。衮尚马呢?刚刚怎么不见他?”子重扶着李扶苏靠在榻边,给她后背塞了个软枕。
“许是被大家吩咐做什么去了,去了这会子也应该回来了。”子重拿出手帕替李扶苏擦拭着额角的冷汗,边答。
李扶苏脸色惨白,两条细眉疼得皱起,胸口那块布料也被抓得一团糟,“去,子轻,你去席上,子重,你去叫人套车,我立刻回宫。”李扶苏喘着气,无力地吩咐道。
子轻迟疑了一会,应了,“子重你照看好贵主,我去外面叫人套车,套好了让他过来叫你们。”
子重点了点头,子轻这才退了出去找人。
子轻叫得人办事速度很快,不到一盏茶功夫,帐外已经有人来禀:“贵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驾!”
郊外的路上,一架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在路上快速驶过,赶车的人一鞭一鞭轮流抽在马背上,催促它们快点再快点。
车厢因为疾行的缘故晃得很厉害,子重将李扶苏护在怀里抱紧了,避免让她滚到地上被晃出车外。
走到岔路,突然来了一伙人强行将疾行的马车逼停,七八个人骑马将李扶苏三人围在了马车上。
赶马的侍卫警惕地盯着几人,问,“诸位拦下我这救命的马车,不知有何贵干啊?”
为首的人听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手里拎着一把大刀在空中挥了挥,“自是要人性命的!”
“大胆,你可知这车中坐得是何人?”侍卫心里大惊,高声呵斥道。
车厢里的子重察觉到外面的动静,面露凝色,“贵主,是刺客。”
“你...能对付吗?”李扶苏艰难地从子重怀里支起身子,靠在车拐角,扯起一角帘子向外看了一眼,“都有武器,骑马,八个人,已经将我们围起来了。”
“没有把握能杀死他们,但有把握冲出去。”子重道,“要不发求救信号给羽林军吧?”
李扶苏摇了摇头,“拜托你了。”
子重点头,掀开布帘弯腰跳下了马车,赶马的侍卫正要出声阻止,子重一把将他腰间的佩剑拔了下来,向马车前为首的刺客冲过去。
李扶苏在车厢里对侍卫大喊一声,“快走!”
子重乘那刺客头子不备,轻功朝他上空而去,一个踢腿将人带刀一把踹下了马,随后骑马向来另一侧方向去。
其余七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为首的一骨碌爬起来,使劲踹了旁边在马上发呆的手下的腿,咬牙切齿道,“愣着干嘛还不去追?留四个人下来陪这个小娘们打,其余的去追马车,一定不能让马车进城!”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马车跑了,赶紧扬起马鞭去追。
被留下来的那个刺客头子捂住自己被子重狠狠踹了一脚的半边脸,骂骂咧咧道:“......臭娘们,等逮到了你,看我把你碎尸万段!”
李扶苏这边,侍卫卖出吃nai的力气去抽马,李扶苏在晃荡颠簸的车厢里死死抓住窗框,才勉强稳住自己不被甩出去,骑马的刺客紧跟其后,有超车厢的,抽出腰上的剑一把刺进马体内,马受惊哀叫一声,失去控制,侍卫尽力去拽马绳,却一个不慎摔下车,滚出去数里,没了呼吸。
...
李扶苏一身狼狈,马车刚进城就跟拉货的板车撞了个正着,她乘乱从车厢里钻出去,躲进一家酒楼,惊了不少客人。
但她此时顾不得多,直径朝三楼的一处角落里的包厢而去,胸口的痛苦已在逐渐减轻,可一路颠簸使她头晕脑胀,双眼朦胧,只能依稀辨得方向。李扶苏走了不知道多少步,自以为找到房间后猛地推开门跨进去将门带上。做完这些,她用掉了全身大部分力气。进了房间之后她依旧警惕,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力拔了刀鞘,双手握着。恍若一只处在炸毛边缘的猫,随时都可能挥爪子去抓人。
里间的白则明正品着香茶,赏着窗边的玉兰,忽然听见有人啪地一声推开自己这间的门,又啪地一声合上,随后便没了动静。
赏花品茶的兴致被打扰,白则民自是要起身去看是怎么回事,哪知他刚走到门前的挡屏边,就被猛地扑倒在地上,后脑勺“噔”地一声磕到木地板上,疼得他直呲牙。
身上压了个滚烫娇软且带着酒香的身躯。
白则明后脑勺疼的劲儿过去,回过神来看见一张叫他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的脸——李....李扶苏?摄政长公主?!
他欲要说话,李扶苏手一动,“不许动。”他只感觉脖间一凉,瞥眼去看,白则明差点没哭出来——匕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