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以极快的速度,去到了那边。
那天晚上,在这个房间里,除了监正,还有另外一个人。
沈苒走到案台边上,想了一会儿,在太师椅上坐下,然后起身,顺着血迹,重现着那晚监正的动作。
徐道年靠在案台上,见她走过来,怕自己站在这里妨碍她,便准备往别处走走。
“就站在那儿,别动。”
徐道年闻言,老实的站住。
沈苒走到了血迹最多的地方,正是徐道年的对面。
站了一会儿,白绫边上倒着的凳子引起了沈苒的注意。
走过去,将凳子摆正,随口问了一句:“那监正身长多少?”
徐道年闻言愣了愣,思索了一番,答道:“约莫七尺。”
摆上凳子,看那条白绫怎么看怎么奇怪。
徐道年走了过去,站上了凳子。
他身量极高,七尺的司天监正只到他下巴,徐道年踩上凳子,脑袋堪堪能吊上白绫。
沈苒站在一边,看着监正从凳子上跳下来。
若换成监正,踮着脚也吊不上这白绫。
徐道年走过到案台边上,收起折扇,慢慢的抬起右手,手恰好伸在血迹的上方,弯起手指,好似握住了什么东西。
监正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当时定是被人掐着脖子,生生挂到了白绫上,速度极快,连指尖淌着的血都还没来得及滴到地上。
那人定是武功高墙。
一切都已经了然。
沈苒收了东西:“去翻案。”
一把折扇出现在眼前。
徐道年慢慢走过来。挡在她面前,声音不紧不慢:“公主莫急。”
—
两人出了司天监,走到了街道上,沈苒突然想起了什么:“派些人手去司天监周围守着。”
“藏得隐蔽些。”沈苒补充道。
徐道年点了点头,这个自己倒是略有耳闻,在京兆府翻看卷宗,不少命案的凶手都会再度回到现场。
行至公主府,两人告别。
看着公主府的人迎了出来,沈苒走了进去,徐道年才转身离去。
经过京兆府时,想到长公主方才说过的话,步子顿了顿,摇着折扇走了进去。
京兆府的便衣衙役在司天监周围,一连数日,十二时辰轮班守着,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
—
月亮在天上斜斜的挂着,到了晚上气温降了下来,司天监周围守着的一个衙役冷的牙齿打着颤,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林里分外清晰。
旁边的人轻声提醒,他紧咬着牙,极力克制着。
黑衣人没有引起他们的察觉,在司天监屋内出现,地上泛着点点的蓝光,同那日晚上自己擦掉的血迹重合。
想到外头躲在树林里的那群杂碎。
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冷笑在黑夜里划过。
视线停在泛着蓝光的地上,久久没有移开,倒是小瞧他们了。
—
临安城城郊,稻田里的稻子长出穗,饱满的挂着,微风拂过,掀起阵阵的绿浪。
此处的稻子,没有栽在水田里。
听人说,是从别处引进来的旱稻,在普通田地里就可以种植,在城郊的几个田庄已经种了多年了。
三三两两的农夫挽着裤腿,除着稻田里的杂草。
宋晟彦裤腿高高挽起,坐在田埂,看着稻浪在风里一阵阵的掀着,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轻轻晃着。
这旱稻的种子,是多年前从古蜀国商人那里买来的。
起初只在自家后院里种了,收成虽然赶不上水稻,但也还尚可,便筛了良种,在自家城郊的田庄匀出一亩地,试着大面积种植。
年年选出最饱满的种子种下,渐渐的,收成也一年好过一年了。
临安城夏天并不常下雨,水稻田里的水便要去远处的河里,一桶桶的挑过来,若是河里的水也干了,水稻怕旱,收成便要大打折扣。
旱稻耐旱不用种在水田里,收成也同水稻相差无几。
周围田庄的佃农见了,纷纷要来买旱稻的种子。
旱稻种植简单,收成也可,若是能推广开来,是极好的,宋晟彦放话,凡是要种植旱稻的,来年播种的种子,悉数由他无条件提供。
四月春播,城郊六成的稻田,都种上了旱稻。
今年的种下的稻子,是上年细细筛出来的种子,今年结的穗子比上年的要更好些。
太阳开始西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天际,天色暗了下来,田间的农户三三两两的回家,看见宋晟彦热情的同他告别。
宋晟彦笑着回应,丢了手里的狗尾巴草,放下高高放着的裤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沾上的草,跟了上去。
第21章 落荒逃
沈长洲只浅浅睡了一会儿便醒了,发现宋婉清靠在墙上已经睡着了。
自己这几日未曾合眼,他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