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洲把手指输在嘴前,示意他别出声,那手指了指一旁的硬塌。
刘子高从未见到过沈长洲如此模样,有些惊讶,顺着他的手看去,见硬塌上躺了个人,看样子是睡着了,身上还盖了件墨绿色的衣服。
沈长洲走过来,示意他跟上,出了御书房,才开口:“万青睡着了。”
刘子高视线停留在沈长洲的浅绿色襕衫上,突然觉得盖在宋万青身上的披风看着有些眼熟。
那件披风,沈长洲前些日子穿过。
不知怎得,刘子高在他们两人之间,品出了些旁的意味来。
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沈长洲!
两人在玉明殿的庭院里坐着。
刘子高看着胡子拉茬的沈长洲,心里生出些愧意,此事发生了这么久,自己才来。
沈长洲撑着脑袋,眯着眼掩嘴打了个哈欠。
沈苒走了过来。
“长公主。”刘子高站起来,正准备俯身行礼。
沈苒抬手,止住他,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刘子高自小同沈长洲玩的好,可不知怎得,很怕长公主,老老实实的一旁坐下,不自觉的停直了背,坐的端正板挺。
沈长洲闻言睁开眼,看到她愣了一瞬,想到她之前说的要离开的话,轻声试探着唤了声:“长姐。”见沈苒点了点头,送了口气。
沈苒看着一脸憔悴的沈长洲,想来好久没休息了,心里难免心疼,将在司天监的新发现说了一遍。
沈长洲早就料到,死的那个监正,只不过是被推出来掩人耳目罢了,那人的目的,断然不单单只是制造流言与恐慌。
长姐去司天监调查这件事,让他有些慌张,不愿意将她卷入这件事情里来,沈长洲面色凝重:“阿姐,你不该去的。”
“我不能把你卷进来。”沈长洲的眼里都是憔悴。
沈苒愣了愣。
难怪。
难怪外头都传遍了,公主府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想来是他特意不让自己知道。
若不是在博古书铺,听买书的人说了一嘴,自己现在指不定还被瞒在鼓里呢。
“阿姐不怕。”沈苒眼里满是坚定。
刘子高听长公主从头到尾的说下来,眉目间的戾气渐浓:“他娘的,敢把脏水泼到沈长洲身上。”
一时间忘了长公主还在这里,脱口而出话刘子高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去他的狗屁谶言,别让老子抓到他。”沈苒被他那句话牵起了情绪,拍着石桌站起来。
饶是沈长洲,听了长姐说的话,也惊的眉毛微微扬了扬。
刘子高看向长公主的眼里,带了丝欣赏。
长公主真乃性情中人!
沈长洲轻轻拽了拽长姐的衣袖,沈苒才坐下。
怕这两个性子急的人凑一起,生出什么事来,沈长洲轻声说道:“长姐,子高,你们莫急,现在而言,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两人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沈长洲在明处,那人在暗处,连他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凭空出击只会引火烧身。
—
宋婉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旁边的硬塌上,身上盖了件披风,是沈长洲今日身上穿着的那件。
似有若无的檀香充斥在鼻尖。
宋婉清起身,沈长洲已经不在御书房里了,透过窗子,看到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御书房没有点灯,显得越发的昏暗。
拿着披风,出了御书房,路过玉明殿时,殿门开着,看到沈长洲趴在庭院的石桌上。
宋婉清放轻脚步走过去,沈长洲趴在石桌上睡的正熟,本想将他喊醒,让他回寝宫睡,可转念一想,若是喊醒了,他愿不愿意去歇着还得两说,宋婉清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轻轻拿出将怀里的披风给沈长洲披上。
沈长洲的脸枕在手上,脸上不多的rou被压在一起,看上去有点些像起了层nai膘。
怪可爱的。
宋婉清神使鬼差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学着沈长洲的样子趴着,眼神丝毫不遮掩的看着他的脸。
不得不说,沈长洲身量极高,长得也好看,丢在汹涌的人海里,一眼就能看到的。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眉眼很浓,鼻子很好看,宋婉清的视线从他合着的眼,到鼻子,然后停留在了嘴唇上。
沈长洲的嘴唇很薄,唇形很好看。
一时间宋婉清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沈长洲好似梦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宋婉清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将他锁着的眉头抚平,回过神来时,手已经碰到了他的眉头。
沈长洲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随即睁开了眼。
他睡的不深,察觉到触碰,立马就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宋婉清那双素净的手,眉心清晰的触感传来。
宋婉清愣住了,回过神来将手急急的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