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一听这话,没有退后一步,反而更进一步,生生挡着萧烨泽面前。
萧烨泽的怒气上来,就要厉手推开沈芷宁,手还未打到她,就听见屋内虚弱之声,尽管虚弱,但狠厉不失:“萧烨泽,你敢动她。”
萧烨泽手一顿,又听秦北霄道:“沈芷宁,让他进来吧。”说罢,便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咳得心惊。
沈芷宁不顾萧烨泽了,连忙跑回屋内的纱帘后,轻抚秦北霄的后背:“好些了吗?”
秦北霄未回答,还是咳嗽,鲜血从嘴边流淌,滴在玄衣上,一下渗入不见。
萧烨泽进屋,见秦北霄这惨样,莫名的开心:“这么狼狈啊,秦北霄,看来恨你的人不少啊……”
这话刚落,他又细细打量,发觉了几丝不对劲。
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严肃起来,立刻走到秦北霄身边,蹲下,碰了下他的手背,不再是开玩笑的口气:“这是明国的……”
“赤雪。”秦北霄靠在沈芷宁身上,闭着眼挣扎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含尽凛冽。
萧烨泽面色一白。
靖明两国交战之时有过一场战役,当时数千士兵夜奔扎营,喝了生水,没想到当夜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据还幸存下来的人所说,所有中毒之人体内如烈火焚烧,身体却冰冷如雪,冰火两重天,痛苦至极。
哭嚎响彻天,撑不住自杀的人不在少数。
这场战役,震撼靖国朝野,‘赤雪’一名也如雷贯耳,只是,今日竟然出现在了沈府?
“这里有明国的狗宰种混进来了,”萧烨泽咬牙切齿,摸上腰带的金匕首,“今日没查出来,谁都别想离开西园!”
他虽然讨厌秦北霄,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轻的,混入靖国的明国人必须死。
“三殿下,”沈芷宁喊住了萧烨泽,视线则一直在秦北霄身上,“还是等秦北霄好了之后再做决断吧,不然恐要打草惊蛇。他既然要杀秦北霄,人没死,就不可能走的,总会有下一次。”
萧烨泽张嘴,刚想要反驳,等什么,先杀了那明国人再说,可又看到秦北霄这样,想了一会儿,最后泄气般坐在秦北霄旁边。
“秦北霄啊秦北霄,世事无常,你竟然混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沈芷宁没管萧烨泽说什么,擦了擦秦北霄还在冒汗的额头,人现在是好一点了,不像刚开始那般恐怖了,但最好还是找大夫看一看。
沈芷宁盯上了萧烨泽。
“干什么?”萧烨泽被盯着浑身不舒服,“你这小姑娘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这么看我……”
半个时辰后——
秦北霄被送到了萧烨泽的学舍,请来了萧烨泽随身跟着的大夫,一切无碍后,沈芷宁才松了口气,继而赶回了永寿堂。
她的行李都已经被送去永寿堂了,以后她也要在永寿堂住着了。
永寿堂远不如文韵院自在,而且整个沈府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要事事小心,步步留意,不能出了差错,也不能丢了祖母的脸面。
这般想着,沈芷宁进院子的脚步都放轻了些。
许嬷嬷已经等半天了,见着沈芷宁进了院子,忙下了台阶迎着道:“姑娘回来了,今儿不是说就拜师礼吗?怎的到现在才来啊,老夫人都等急了。”
沈芷宁立刻扬起笑容道:“嬷嬷,我在西园逛忘了时间,我这就进去向祖母请罪。”
许嬷嬷瞧着沈芷宁,想起今日西园放榜之事,五姑娘受委屈了,应当是心情郁闷在西园散心,现在人眉间带着几分疲倦,小脸还顶着笑,说着要去给老夫人请罪。
许嬷嬷心底不免多了几分心疼,柔声道:“快些进去吧,老夫人在东侧屋呢,还未吃东西吧?我去喊人传菜。”
沈芷宁哎了一声,小跑至东侧屋,轻敲了敲屋门:“祖母,我来了。”
“进来吧。”沈老夫人淡淡的声音传出。
沈芷宁踏进屋,见祖母坐于八仙紫檀木桌旁,手中拿了张试卷,看着极为眼熟,沈芷宁没有多看,也没有多问,待祖母喊她坐下后,再坐在祖母对面。
刚一坐下,就听得祖母问道:“今日受委屈了吧。”
沈芷宁一愣,继而回:“其实也算不得委屈,大家只是不相信我罢了,以后应当便会信了。”
“那你倒想岔了,”沈老夫人视线还在手中的试卷上,慢声道,“今日这档事一出,虽说有李先生替你解释,明事理的人会懂,但本就有偏见的人会对你意见更大。”
“祖母的意思是……以后我低调些?”沈芷宁疑惑道。
“并非这个意思,相反,是愈高调愈好,”沈老夫人抬眼看沈芷宁,“你既有这个实力,何必让着,就算你让着,那些个不喜你的人便会就此放过你了吗?你在书塾拉别人的差距越大,大到让她们觉得你便是一座山,跨不去越不过,自会歇着了。”
这也是沈芷宁之前所想,眉眼一弯,欣喜嗯了一声。
“当然,像西园那处,是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