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也别这么说,李先生最不喜欢这样的说辞,被先生听到了,小心你的一顿骂,”那粉衣女子回道,又问,“不过那这沈芷宁方才身边的男子是谁?我在吴州还未见过此人。”
长得俊朗至极,那气势又非常人可比,走过去的时候,周遭人都下意识噤声。
听此话,纪薇又想到四宜台的场景了,全场皆被这男子镇住,视线之下,无人敢动,回想起来是令人极不舒服,可当时,好像身体不听使唤似的。
越想越带气,纪薇冷声回道:“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与沈芷宁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
此话方落,纪薇的袖子就被拉扯了一下,旁侧的女子压着声:“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嘴巴都不带遮拦的。我找人打听过了,这人可是京都秦氏的秦北霄,虽然父亲落罪,但好歹背后还有个秦氏,你总知道秦氏吧。”
京都几大世家门阀,其中便有秦氏,那真是完全与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圈子了。
纪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来就因上午碰见嘉婉,替她的事感到不平,现在又想到这个沈芷宁竟然攀上了这秦家出身的公子哥,心底更为不爽,开口道:“你都说父亲落罪了,那便是罪臣之子,不过就是个破落户,得意什么?”
说罢,就甩下众人进了正德堂。
这边沈芷宁与秦北霄进了正德堂,随着时间的逝去,正德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进来后都规规矩矩地站在堂内。
沈芷宁见李知甫先生已坐在堂内上座,旁侧是大伯沈渊玄,还有二伯沈渊计与四叔沈渊屏,除了她父亲还在任上,其余都来了,也是隆重。
“看来都来齐了,那拜师礼就开始罢。”大伯先道。
随后各类仪式,最后则是一一向李知甫先生敬茶,玲珑馆优先,轮到沈芷宁时,她明显感受不少人都在看着自己,深呼了口气,端了茶去先生面前。
“请先生喝茶。”沈芷宁跪于他跟前,将茶举高于头。
感受到茶杯被接过,继而听得先生温和的声音,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声音中还略含笑:“好了。”
沈芷宁听罢,拿了她的那一碗抿了一口后乖巧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玲珑馆过后,便轮到深柳读书堂了,一一轮了过去,裴延世过后,就是一身着白衣、气质雅淡的男子,沈芷宁仔细听身侧同窗说,这位是安阳侯世子裴延世的表哥,姓江名檀。
江檀之后便是秦北霄,他一出来敬茶,气氛明显压抑了不少,一部分是因为秦北霄后面的一位男子,身着极为显赫,皆为宫中织绣。
沈芷宁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字,三皇子。
而此人对秦北霄敌意颇深。
随后,沈芷宁的视线则一直在秦北霄身上,从他端茶碗,敬茶,喝茶,一刻都没离开过,而当他喝完茶,沈芷宁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他于袖中的手,似乎有些许的颤抖。
但他克制得极好,不过一瞬,就与往常无异,若非她站在这个方向,以及一直关注着他,恐怕发现不了这个动作。
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拜师礼结束,现场较为混乱之时,他消失了。
沈芷宁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但总觉得不对劲,立刻出了正德堂找人,沿着抄手走廊跑过去,跑到一处地后,忽然被旁侧屋子里的人拉了进去。
拉人,关门,抵门。
一气呵成。
沈芷宁吓得心脏砰砰跳,刚想尖叫,抬眼便发现是秦北霄。
“你跟着我作甚么?”沈芷宁的手腕被他攥紧,人被死死压在屋门上,他的声音极其沉,那沉声中还带着几分虚弱。
沈芷宁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冒着汗,脸色苍白至极,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狠厉之色就在瞳色之中。
“我看你喝了茶之后就不对劲了……”沈芷宁连忙解释道,“你怎么了?秦北霄,头上怎么这么多汗?”
秦北霄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腕,缓缓倒退几步,碰至桌案时,似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为了不使自己彻底倒地,手撑在椅上。
鬓间发丝凌乱,其人更为凌乱。
“秦北霄……”沈芷宁赶紧上前扶住他,但刚触碰到他的身子,就感到像是摸到了冰块一般,“怎么这么冷?”
可就算身子冷成这般,他的额头却还在冒汗。
再这么下去,人指不定要出事了,沈芷宁当下决定去喊大夫来,刚要起身,就被秦北霄拉住:“别去叫人。”
“可你这样……”
秦北霄不回,身子则因为痛苦开始蜷缩。
沈芷宁哪见过他这个样子,焦急地搂住他,扯出帕子擦他脸上淌水似的汗:“你不让我去叫大夫,你好歹告诉我是怎么了,怎么喝了杯茶人就成这样了?是茶水有问题吗?”
而秦北霄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回答不出话来。
沈芷宁只感觉到他的身子没了温度,但他痛苦极了,眼睛通红,血丝遍布,太阳xue与脖颈处青筋爆出,双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