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迷眼睛啦,眼睛可容不得砂子,翻开眼皮,弄出来不豆成咾。”神父轻轻地为乐仙童翻开眼皮,警察此时乖乖地仰着脸听人摆布,待查看后法国人无能为力地摇着头,“哎呀,沙子太多咾,让文摆子用银珠给你洗一哈。”
警察直接问道:“没有?那竹麻场的熊四皮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会说话,不是哑巴?不瞒你们说,我此次前来调查,就是冲着他来的,一个哑巴竟然要加入**,简直是党国的奇耻大辱,影响极坏。”
“我的天,是谁要害人啊?天主十诫中说,不许杀人、害人。要多行善,做个好人,将来天主在公审判的时候,一定会按照我们在世所行善恶标准来赏报应的儿。”身穿百姓衣服的彭神父快步走来,他的身后紧跟着去找他的川娃子。
可未曾想到瘸子不乐意了,又要为乡里打抱不平,“哦豁,你好凶哦!凭啥子扣住七娃子不放嗦?他豆是个闷墩儿,只会给人治病的郎中。哪个看到他送红军伤兵噻,半夜出来犯了刘瞎子的王法嘛,出来的人多咾。勒该是川西磨西面,不是川东重庆、成都省哦,是刘文辉刘主席说了算哈。”
“对头,四娃子是被二十四军的人抓走咾,勒个事情我晓得的。”胡尚彪点头给予证实,“你不要道听途说嘛,归军抓走的不止他一个喃。再说,参加红军的哑巴豆是熊四皮嗦?我看不见得噻,方圆百里哑巴多咾,保不齐是哪个哑巴喃。乐队长,表得哪个安心要害我嗦?没的啥子事得嘛,随在他咋个说我都不得怕。”
“你查,查好咾。”胡保长说起话来不那么有底气了,“娃娃外出跑江湖咾,要生活嘛,我可以担保没得一个投红军哦。”
“站住!这小子犯了‘通匪’罪,护送共军的伤兵,怎么能让他溜之大吉呢,我要好好地审问他一下,一定还有其他的人藏在附近。”警察中队长一声断喝,看来是不会轻易撒手放过了。
“哦,将将儿李支队长昏迷不醒,硬是把大家吓惨咾,撅嘴子去教堂找你,你又不在,我让川娃子满磨西面去寻哦。结果是那位老辈子救了他,现在没事咾,应该没得啥子毛病噻。”保长向彭神父解释道,他猛然想到被沙土迷眼睛的警察,“对咾,你来的正是时候,他的眼睛出问题咾,是七娃子扬的沙子,你给看一哈。”
三嫂子心领神会,一把拉起小叔子就要离开,不留情面地厉声埋怨道:“七兄弟,你太不懂事了嘛,会把人家的眼睛弄瞎了,看嫂子回家咋子收拾你?”
“狡辩!他夜里出来干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还是个郎中,正好可以为伤兵疗伤嘛。”警察气势汹汹地反驳道,没有一丝的怯懦让步,“胡保长,据密报,你们这一带有几十个人投了红军,光是磨西面就有二十多人,连哑巴都死皮赖脸加入**啦,做为保长你不会不晓得吧?现在兄弟以省会公安局的名义,请你协助一下,把这个人押到泸定县城派出所去,大刑之下没有他不招供的。到时候挖出红军伤员的藏身之处,你、我也好有个交代。”
“兄弟,确有要紧事请保长帮忙啊,可当务之急是治好我的眼睛。”他在胡尚彪的搀扶下落了地,可便衣那抓着小伙子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是这个浑蛋扬的沙子,一定要看住他,他有‘通匪’的嫌疑。你先带我去找剃头匠,把眼里的沙子弄出来。”
“七娃子,你好大胆子呦,敢对乐队长下黄手哦,看老子咋个收拾你。抓起来,川娃子!敏娃子!”胡尚彪转身去喊手下人,“都不在,三嫂子,你把这龟儿子送到保公所,可不要半道上跑咾,我会向你要人的呦。等我回去,硬是要好生理抹他一顿。”他向两个人挤了挤眼睛。
姓乐的警察不怀好意地冷笑道:“可不要不识时务啊,还要招来警察查户口吗?我们若是查出那二十几个娃子不在家,按照保甲连坐的规矩,遵循蒋委员长的圣谕,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那可死的不止几十口子人吧,到时候,你这保长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呀,小小的磨西面要夷为平地喽。”提到**,警察下意识地一挺身子。不仅仅是他,李支队长带着所有乡勇同样条件反射地挺胸抬头,来了个集体立正。
“哦豁,郎中莫法,神父也莫法,还是让我勒个瘸子把沙子整出来哈。”剃头匠用左手拇指和食指
“哪个参加红军嗦?谣传,乱说嘛!哑巴?磨西面豆没得哑巴嘛。”保长瞪着眼睛拒不承认。
三嫂子大声洗白着自己,“血口喷人!邻里乡亲谁不晓得,我四兄弟在红军来的前两天,就被你们抓去背运物资了,至今一直未归,全无音讯。”
紧握手,“有两只丫雀雀清早把晨跑到我家院子头叫,喳喳,喳喳,想不出有啥子喜事嗦?原来是乐队长大驾光临呦,不晓得你老人家有啥子吩咐嘛。”
“嘻嘻,不害人就好。上帝保佑你,主与你同在,阿门。”神父划着十字,虔诚地祷告着,然后态度严肃地问道,“胡保长,你找我有事情吗?”
“好神父,不是我要害人,是有人要害我呦,要对我胡尚彪下黄手,要对磨西面不利噻。”保长的心思全放在“通匪”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