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眼睛
“敏娃子!搞紧把韩付队长喊来噻,吃饭不得落下一个,把他些一哈都喊斗嘛。”胡保长又命令另一个手下,让他赶快去找人。
“韩德勤在哪儿呢?这个小王八羔子,吃饭垒尖尖,打架梭边边。让他在三岔路口守着,一旦有可疑行迹的人就来报告,他这告报的好啊,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支队长一听队付就在附近,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要生气咾,韩德勤,他幺儿带着四个兄弟,挨家挨户地搜查红军喃,没得打梭边鼓嘛,咔咔各各都要搜到哈。再说咾,崔老二的寨子在磨岗岭高头,不经过下场口噻,你怪不得韩队付哟。”
保长这么一劝,李队长的怒气才消去了些,可还是嘟囔了一句,“我还就是见不得这个人,若不是他舅舅在南充做大官呢,我非把他撵走喽。”
“跟个娃娃生啥子气嘛。”胡保长亲热地与其勾肩搭背,领着大家走向楼门,然后吩咐着茶倌去准备酒菜,“严老坎,安登酒菜哦,搞几个兔脑壳,来个豆瓣鱼,拌一个椒麻鸡,,再宰一个烫油鸭子噻。”
“要得。”茶倌愉悦地答应着,急忙转身张罗去了。
“胡保长!等一等。”有人从上场口方向跑过来,他的身上还背着个魁梧汉子,累得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离着茶馆还有十几丈远,那人迫不及待地求救道,“保长,你得给我做主啊,这位队长非要诬陷我‘通匪’。”
背上的男人没好气的恐吓着,“不要再狡辩啦,速速从实招来,否则把你关进成都省会公安局的大牢里,让你尝尝各种刑具的厉害。”
“我是良民啊,早起去山上采药的。”年轻人一口咬定不是对方所想的那样。
“胡扯!你深更半夜不在家里睡觉,摸着黑跑出来采药?你说家住竹麻场,采药是要进山沟去的,你却从相反的方向回来,鬼鬼祟祟经过客栈门口被我发现喽,我看你是护送红军伤员去了吧?”背上的这位闭着眼睛,用**顶着负载者的脑袋,“喊你站住,你却没命地跑,还反抗,用土扬本队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浑蛋,你说剃头匠能除去我眼中的沙子,他人在哪儿呢?”
“七娃子,出啥子事了嘛?”扭回头看到这种场面,胡保长吃惊不小。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女人们同样是大呼小叫起来,“世富咋叫人用枪指着脑壳嗦?你是嫩个贩茶的,是土匪,要干啥子嘛?”红嫂子气愤地质问道。
“世富!他是谁?我们又没犯王法,凭啥子勒样对待你呢?”三嫂子冲上前来,要把那人从小叔子的背上拉下来。
“谁呀?谁呀?别拽我!鄙人是成都省会公安局调查股的中队长,你们好大胆子,毋庸置疑的都被赤化了,这是要抗法造反啊!”他一边喊着一边用枪胡乱地比划着,“欺负我看不见是吧?我可要开枪啦。嘣!”还模仿起射击的声音,只吓得人们四下里躲避,发出一片惊叫声。
“支队长,是他!嘣,就是这么个动静,吓唬完这个,又吓唬那个。”撅嘴子用手直指着借此取乐的家伙,惊愕地大喊起来,“像,像,太像啦!是他,树林子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假扮的。”
“你又乱冒皮皮,勒位大爷是成都省头的公安局队长,咋个能满树子林林头跑呦,大家都晓得嘛,他的脚板儿穿着卷儿亮的皮鞋噻,一点儿泥巴也没得,再看你些的孩子,孩子搞得稀脏八脏的。这个都整不醒火,他一定是城头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哈。娃娃些搞错咾!”胡保长咧嘴又露出一丝坏笑,随即端详起自己脚上的皮鞋,那双黑皮鞋被擦得铮亮,都能照见自己的影子,即使这样他仍然不满意,弯下腰用手指沾上吐沫,抹去鞋面上的一星儿泥点子。
“他是省会公安局来的人,绝不可能吓唬我们,讲不通,没有道理嘛。”支队长同意保长的观点。
“对头,应该是浑水袍哥的老摇,磨岗岭崔二爷干的。怕是你些抢了人家的地盘,一定是他下山咾,要赶你些走哈。”胡尚彪又把自己的推断说了一遍。
“胡保长,可怎么能证明他是警察呢?”鼓泡眼多了个心眼。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我就是调查股的中队长乐仙童。”他听到有人质疑他的身份,马上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本子,“谁是此地的保长?是胡尚彪吗?这是我的证件。”
看来他没少下功夫啊,早已把当地的情况摸清楚了。在茶馆里的刘庆东认出了这个人,不就是昨晚在姜家客栈门口,遇到的那个贩茶的嘛,原来他是个便衣特务呀。这个警察乔装改扮来到这偏远荒凉之地,一定是肩负着重要使命啊。
“远钦兄弟,你看看勒该本本上写着啥子嘛?”保长把接在手里的证件交给支队长,“我不认得字,念来听听噻。”
李支队长凑到眼前细看,“四川省省会公安局督察处中队长乐仙童,是真的,照片里的人就是他。哎呦,是成都来的上差呀。”念完,他立即换了一付嘴脸,点头哈腰,身子明显矮下去一块。
“哦豁,硬是稀客呦。”保长顿时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与成都来的警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