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娑沙奇袭,族中一片混乱,可是姜嫱平定了下来,可见得也有几分魄力,老族长的事,唉……我也不是清楚,但看姜嫱那一剑,倒让我觉得似是变了个人般。”另一个女子言语中隐有感慨。
篝火在夜中孜孜跳着火星,隐有听见林间传来族人见惯了的野兽的长啸声。
说话的那里有停顿了片刻,随即压低了声,“……娑沙奇袭,到底是奇袭还是勾结当真有人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说——”另一个女子有些惊愕。
篝火在风中不断的撕碎着星子。
有一钩寒月悄然的爬上了枝头,那月光莫名的有些惨白发冷,照在人身上不觉教人抱着双臂打了个寒噤。
石错居内没有点灯,被软禁的娑远厄一如豹子一般的倚在石壁上,一双眼睛清明分亮的注视着黑夜。
……
“族长,是保护每一个族人的人。”
……
娑远厄懒懒地倚着石壁上望着这方方开始的黑夜,却是想到了那日姜嫱负弓离开时的那一句话。
外头的声音是压的很低的碎语,但却无人知道他的耳力生得极好。
“娑沙与我们僵峙百年有余,历任族长皆作无可奈何,是她姜嫱能轻易擒获的了的?这屋里关着的娑远厄,还有刚才走了的哀鱼,一天一夜都没见他们回来,你知道这丑女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
“我原当她姜嫱忠武坚直,现在看来,可真是个攻于心计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娑远厄一时之间只觉得想笑。
“云琪,看清楚族里的风势,别学鄂钰那个傻子。大伙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御羽神弓是她姜氏一脉独传不假,但她姜嫱,断是成不了气候的。”
“……”
有风灌入了山堂,娑远厄倚着墙壁抱臂听了半晌,不觉讽笑出声,“你确实太蠢了,姜嫱。”
*
夜色深了几分,寒月透着一树的玉花透入照入了小窗内。
烛影微晃。
游府。
连起敲开了素长清的房门,看着他合着衣正坐在琴案前一手捧书一手打弦,素长清听到房门推开的声响抬头望了过去,见是连起,心里有些意外。
“我有些事情想要和素兄你说。”
连起走进来顺道一手带上了房门,神色有些凝重的说,“明王寺人多口杂我怕隔墙有耳便没有说出来,但想着此事滋事重大,还请素兄裁夺。”
素长清见他面色有重,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稍稍一拢外衣,神色一怔,“何事?”
“是有关昨夜城中集乐坪大火致以药商女姚氏一家十三口命葬火海之事。”连起坐了下来说道。
听到了些事,素长清先是有些怔愣,很快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正坐了起来。
“此事你却有知道什么?”素长清问。
“那时,我就在那里。”
连起颌首之余神色凝重的望着他,“甚至……大抵能猜得出是谁干了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
第35章 盏灯机
烛火幽晃,宁静的夜里只有一钩白月高挂枝上,月光森然。
忽起了风。
那风便将披在瓦上的月光吹作的如丝如纱一般。
连起将昨夜发生的事全数告知了素长清,把自己是如何蹲到悦心霁与城中两位皇女的密谋,又如何与他缠斗至集乐坪,又如何从那个名叫管琳的戎女手中逃脱的事情尽悉吐露而出。
末了,还将在山月部中的见闻与悦心霁假扮山神活祭生人的事一并说与他知。
“就是这样,我……”
连起面色凝重道,“事关家丑,我原先是不想说此事的。在隐国我几番追着兄长前来此地,目地便是为了此人。悦心霁花言巧语诓骗我表姐不惜违逆父母之命下嫁他,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甚至连尸骨都没能留在我们连家——我是断不能原谅他的!”
素长清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只是仔细的听着,眸中有思。
待他说完了后便举袖为他斟了一杯茶。
“西善乃离诡士悦心霁,我有听闻过此人,只是不曾想此人竟与连家有如此深的渊源。”
“但有他在,必得鸡犬不宁!”连起接过了他沏的茶面有恨色。
素长清微微敛下了眸子有见思忖,道,“集乐坪的那一场大火与姚氏一家十三口灭门之事,却与他无关。”
“怎会与他无关!”连起是不信的。
“昨夜他既得你几番缠斗,便必无瑕分身去集乐坪放火杀人。”素长清道。
“可是——”连起还想争辩一二。
“所以还有其它的人藏于暗中。”素长清道。
连起顿住了。
突然的,又想了在山月部里,就在那所谓的山神洞内,在他与姜嫱准备联手抓住那个所谓的山神的时候,卜一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