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贵女真要一意孤行,大抵家里宁可没了这女儿。
杜浮亭好一番说道,似乎是受够了千篇一律的故事,不过也没指责苏全福戏文找的不好,而是直指背后的人。
她的有句话倒是让崇德帝侧目,崇德帝没有想到杜浮亭能犀利的指出这些话本“到底是在受谁的欢迎”,她说的也没有错,话本满足的从来不是,闺阁女子对未来夫君的幻想,而是天下读书人的幻想。世家大户当道之下,读书人想出头难,尤其寒苦仕子更是难上加难,没有可靠的上升渠道,便只能寄希望于能得到他人赏识,达到自己上升的目地。
只可惜世家不会给下面的人希望,他们有自家的子弟,世家势力盘桓纠结,生生不息形成股扎根大树,崇德帝现在就是试图拆解世家,给了下面人上升的路,上面才不至于一滩死水,任由一家独大。不过很多话崇德帝不能跟杜浮亭说得太明白。
“你若嫌无趣就回椒房殿吧,在椒房殿应该自在些,等几时想来了再过来。”他扫了眼杜浮亭做到一半的香囊,让苏全福把绣篮塞到杜浮亭手里,“做事不能半途而废,香囊还得继续绣完。”
有意还想再嘱告杜浮亭几句,看她知道自己能离开麒麟殿了,笑得没心没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杜浮亭好不容易获得恩许,不必天天去麒麟殿陪驾,倒是没想到良妃盯上她的椒房殿。
之前请安结束,小安子就请她到麒麟殿陪帝王,良妃想凑上前都没机会,现在小安子没有请杜浮亭了,让良妃瞅准了时机扒拉上来,宸妃想拦也没拦住,良妃跟着杜浮亭回了椒房殿。
杜浮亭绣画卷的事瞒得严严实实,不在人前显露过,良妃到椒房殿寻她,杜浮亭势必不能把人带入绣阁,也不能叫良妃觉得每回寻她,她都在绣阁待着,一副绣阁有秘密的模样。
没有把时间花在陪帝王身上,全都浪费在良妃这儿了,可是把杜浮亭惹恼了。再一回把良妃送走,已经接近夜深,“明儿不用给皇后请安,她再来就说本宫不待客。”
她就不信自己不见良妃,她还能死皮赖脸地贴着不成,实在不行便也只能叫宸妃收拾她了,最近宸妃总叫良妃去她宫里,她瞧着良妃都瘦了好些,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
红玉心里隐隐着急,近段时间,冬梅和红珠伺候在杜浮亭身侧,她眼见冬梅越发受器重,总算有危机意识,可是杜浮亭身边有人侍奉,她不好贸然靠近了,只能想法子找到冯嬷嬷,“我总感觉良妃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嬷嬷你说良妃是不是想故技重施,借机接近皇上?”
“那也得要皇上到咱们椒房殿才行,也要皇上眼里有别人。”只要主子不像从前单纯,谁的好意都相信,她就不担心有人从椒房殿这边截宠,看看宫里现在的情况,哪怕圣上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到后宫来,也会唤主子到麒麟殿去,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实际上崇德帝不临幸后宫,不单是因为事务缠身。
“谢玉那边可有消息传回?他也该到江南了。”崇德帝刚问出这话,就瞧见灰白色信鸽落在窗台,他摆了摆手没让暗处的人现身,从信鸽腿上取下谢玉寄来的信,打开之后一扫而尽,眉头紧锁,信上写着途中遇到点麻烦,回来的时间或许比预期要晚上半个月。
他朝着方才开口的方向望去,转头又看向漆黑殿外,明明不管殿内殿外都是空无一人,崇德帝却道:“暗五暗六,你们去江南一趟,务必要把人安然无恙的接回京城。”
殿外的树叶似风刮过动弹了下,随后回归平静,而崇德帝捏着信纸,回想起最近缠绕住他的那场梦,就不由得觉得心似重锤碾压过般生痛。回回都以他冷汗涔涔惊醒为告终,导致崇德帝都不愿入梦。
可人不睡觉总是不行的,崇德帝已经叫人将乾清宫的熏香换了,又专程喝了安神茶才入睡。
可等到半夜时分,崇德帝又梦见那个雷雨交加的黑夜,天下起瓢泼大雨,一阵闪电一阵惊雷,叫他勉强看清眼前的场景,他所站之处,是座三进大的宅子院内。
院内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首,还有一男子让人挟持跪在地上,而院子正中间站着身着黑衣的男人,他面前跪着一妇人,又是一道闪电落下,让崇德帝看清男人的面容——竟然就是他自己,而那妇人挺着大肚子跪在积水甚深的地上,只是妇人的面容朦胧,他费力去看依旧看不清。
男人手里撑着伞向妇人倾斜,替妇人挡住风雨,自己的后背已然全湿,可他顾及不上,透着威仪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沙哑着声音开口,“你起来。”
妇人却连连摇着头,一手护住自己隆起的肚子,一手扯着男人衣袍的下摆,低声苦苦哀求:“我只求你放他一命。”
“你竟然还替他求情,他犯下的错事桩桩件件,就是十条命都不够他偿还!”男人恨得咬牙切齿,连话都似从齿缝间吐出,如果不是眼前妇人的阻拦,想来那男人已经让他大卸八块泄恨。
可是妇人固执己见,“我都已经嫁给他了,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要杀他,就连我一起也杀了,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