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请安结束后,良妃紧跟杜浮亭脚步,出了凤兮宫,就喊住了她:“贵妃娘娘留步,可否与臣妾同行?”
刚开始一两回,杜浮亭心觉欢喜,特地跑回椒房殿换身衣裳,再到麒麟殿陪驾,后来有些嫌弃耽搁自己时间了,她陪在帝王身侧就没法绣画卷,顶天了斜仟在榻上看看山水游记、戏文话本,或者是拿着绣篮子放在腿上,边给帝王缝几只荷包、打络子,边思考那副绣卷接下来该用何种配色,该怎么调整格局颜调。
她听完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杜浮亭不肯与良妃亲近是在情理之中,倒是宸妃和良妃不对付,“是良妃把人欺负狠了,狗急了都会跳墙,就让她们去闹吧。”也幸好请安的时候有宸妃转移视线,才能把她迁怒杜浮亭的事揭过去,其实等杜浮亭给她请完安后,众人各色不一的表情,薛皇后就知道自己挂相了。
这番事情就在凤兮宫外上演,薛皇后自然没有落下,更何况还是与杜浮亭有关。
“不着急一日半日,我许久未与贵妃娘娘相处,甚是想念贵妃娘娘宫里的牛乳茶和香酥糕,在御膳房可是吃不到,只有椒房殿才有,宸妃妹妹就放了我吧。”良妃早受不住宸妃一次两次坏她好事,她强忍住与对方翻脸的举动,免得在皇后宫门口就闹上了。
大秦民风开放,女子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能抛头露脸能做生意、或者是上街游玩,可不代表开放到没有门第之见,相反如今的门第之见尤为严重。
崇德帝也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烦闷,就是以前她捧着书,偶尔会轻笑出声,很多时候笑笑过去,如今用膳的时候会煞有介事地跟他吐槽,“怎么戏文里都是千金贵女看上穷书生,非上赶着嫁给家里一穷二白的穷书生。”
帝王听闻此事后,心里如何想的无人知晓,不过是每回给薛皇后请安,麒麟殿那个生得白净的小太监,会在提前在凤兮宫外等着,待后妃都出了凤兮宫,便请杜浮亭陪圣驾。
杜浮亭皱了皱眉头,“云水殿与椒房殿不在同个方向,良妃与本宫不同路。”她并不想让良妃去椒房殿,实际上她与后妃井水不犯河水,私下里几乎不会走动。这也是多亏她前面好些年,因为体弱多病困在杜府的乐安院不能外出,所以现在独居椒房殿也能耐得住性子。更何况她忙着回去绣图,哪里有空浪费时间和她寒暄上。
“是吗?”杜浮亭不由挑了挑眉毛,没把此事轻轻放下,转头看向苏全福,“受欢迎那应该也有它的道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满足男子,还是满足女子。每个故事都是自觉空有一身才华的书生,突然有日让贵女相中,为他抛弃所有,不惜和家人反目都要和他在一起。最后书生不仅抱得美人归,还能倚仗岳家考取功名、名利双收。只可惜哪怕是贵女看到这些,稍微聪明些的人没有会这般做的。”
“苏全福说,这是京都最近最受欢迎的话本。”不是最受欢迎的,也不会送到她手里,谁知道还让她挑出不少刺。
可良妃似乎听不懂杜浮亭话,非要跟着她回椒房殿,不知她心底打的什么主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反正杜浮亭从来不屑将女人间的争锋将给崇德帝听,给崇德帝添烦恼,偶尔的吃醋能调剂两人的感情,上纲上线就没有必要,更何况她们对她造不成实质上的伤害,所以日日陪伴君侧还不如她完成要送他的那幅绣卷重要。唯一让杜浮亭松快些的是,这些时日帝王也不踏足后宫了,就连她的椒房殿都不去,给她晚上留了点自己的时间。
见良妃拒绝,宸妃故作忧愁上心,深深叹气道:“怎么说我也照顾了良妃姐姐好几日,姐姐当真忍心。”
见杜浮亭都不知她母亲生病一事,薛皇后就更加懊恼自己无端迁怒她,帝王把杜氏放在心上,她欺负了杜氏,还不知帝王心里怎么想。
杜浮亭也知道了那太监唤作小安子,他们这一批伺候在崇德帝身边的小太监拢共四个,取了“福、乐、安、喜”四字,都是经过苏全福调\教过的。
杜浮亭嘴角弯了弯,看她们两人对话也是有趣,若良妃不肯去宸妃那里坐坐,只怕要戴上顶忘恩负义的帽子,毕竟良妃病中那些日子,她有意磋磨宸妃,日日叫宸妃留在云水殿,宸妃都忍了过去,只是她没有想到相同的招数,宸妃会原模原样还给她。
要说现在男女婚约,普遍都是世家贵族之间联姻、互通往来。像嘉羡大长公主那样瞧不起贫寒微末出生的人,才是如今最普遍的现象,只是大长公主比别人更加明显的显露出来而已。贵女私奔都要嫁给穷书生,那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贵女会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家里姐姐妹妹的名声,乃至整个家族的名声,都要嫁给家里不同意
最终良妃还是败在宸妃手里,尽管对方百般不愿,还是让宸妃给拖走了,杜浮亭压了压自己的唇角,没让自己显得太过高兴。
第15章 梦魇(已修) 总是到半夜进入一场诡谲……
宸妃见到良妃与杜浮亭纠缠,面上露出丝丝笑意,上前搭话:“良妃姐姐既然有空,不如去我那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