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头强撑着站起来,一时未找到竹雨的藏身之处,头疼还在持续,她知晓自己情况不对,踉跄着走向穆奚峰,想要向他求助。
刚走出两步,却被人从身后一个手刀劈晕在地。
穆奚峰原本背对着云浅兮,听见响动迅速回头,见了眼前情形,面上一愣,喊道:“阿远!”
他疾走两步到云浅兮跟前,将她扶在怀里,抬头对打晕云浅兮的人说道:“怀衍,他不是刺客。”
宋翎携剑立于云浅兮身后,方才他见刺客人数众多,三楼地方狭小,久斗无益,索性将他们引至露台,剑招得以完全施展,风卷残云般结束了战局。
他刚回到三楼,便见一人站起身,手持刺客所用的破风刀从背后接近穆奚峰,他未及分辨,便给了她一手刀。
宋翎略微吃惊地问道:“你认识他?”
穆奚峰答道:“有过一面之缘,他叫宁远。”
他后怕地看了眼宋翎手中长剑,心道还好你不是直接给了他一剑。
他摇了摇云浅兮,试图将她唤醒:“阿远,醒醒!”
云浅兮模模糊糊有了些意识,感觉头疼得似要炸开一般,穆奚峰见她睁开眼,松了口气,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云浅兮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虽保有几分清明,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听见身后有个清越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公子,一时不察,将你当做刺客,还望恕罪莫怪。”
云浅兮心中升起一把无名火,她好心出手相助,却被反当成刺客,一定是出门前忘记看黄历。
她艰难地转头,试图看清打晕自己的凶手长什么模样,以便日后找他索偿医药费用。
入目的是如画的容颜,玉质金相,长身而立,那双黑沉如水的眸子里盈满了惊愕,男子难以置信地轻呼一声:“云朵?!”
眩晕感再度袭来,云浅兮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愤懑地想:躲……躲什么躲?我背后又没长眼睛!
意识逐渐远去,在彻底昏迷前,她感觉到一双坚实的臂膀将自己打横抱起,疾步出了画舫,身子一轻上了马背。
她斜倚在一人怀中,从她的角度能看见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紧抿的薄唇,还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腊梅香,混合着淡淡的沉香,清雅冷冽,莫名的熟悉……
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
宋翎直接将云浅兮带回了王府,粗略为她止了血,又急命人去太医署请来太医诊治。
来的太医姓李,名文柏,约莫二十七八岁。
李文柏看过云浅兮的伤口,对宋翎拱手说道:“王爷,这位公子的伤势并无大碍,上了药休息一段时日便可痊愈,这段时日注意伤口莫要沾水。他如今昏迷不醒是受到惊吓所致,下官稍后再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宋翎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安,说道:“有劳李太医。”
然后他示意穆奚峰随他来到室外,似是有话要对他说。
宋翎、穆奚峰走后,留下竹雨在屋内照看——竹雨在玉笙阁中被激烈的打斗吓破了胆,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穆奚峰走的时候发现了她,一问之下知晓是宁远的侍从,便一并带来了王府。
李文柏准备裁掉云浅兮的衣袖为她上药,竹雨此时已缓过劲来,觉得不妥,上前机灵地说:“李太医,上药这活儿小的来就好,您还是抓紧为公子开方子吧。”
李文柏想了想,将药和纱布交到竹雨手中,说道:“也好,那我先去开方子。”
李文柏走后,竹雨麻利地为云浅兮包扎好伤口,并为她换上宋翎命人备好的干净衣物。
再说宋翎将穆奚峰叫到外间,两人立于廊下,宋翎面色略为凝重,问道:“奚峰,方才在玉笙阁你说他叫宁远?”
穆奚峰这才知晓宋翎叫他出来是为了问清宁远的来历,答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翎眉头微蹙,问道:“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
穆奚峰说道:“还记得我时常向你提起的云三哥吗?”
宋翎沉yin道:“太常少卿云定坤家的三公子?”
穆奚峰颔首,说道:“不错,穆云两家交情颇深,我与云家三兄弟自幼相识,其中与云三哥感情最好。上月云三哥初到京城,昨日我请他去燕春堂听戏,宁远也在,云三哥为我二人引荐,说宁远是他的挚友,长居蜀州,此番随他来京城长长见识。”
长居蜀州……吗?
宋翎眸色微黯,这人难道不是云朵?世间竟有相貌如此相似的两人?
他追问道:“云三的话可信吗,他有没有可能对你捏造宁远的身份?”
穆奚峰不知宋翎为何有此一问,心下奇怪,说道:“我与云三哥亲如兄弟,他不可能骗我。怀衍是觉得宁远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宋翎看向不远处云浅兮下榻的厢房,眸中似有化不开的浮冰,他迟疑了一瞬,摇了摇头。
穆奚峰想到方才在玉笙阁的情形,后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