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兮只觉一口血涌上心头,咬牙说道:“我早该料到的。”
打小她与云宥便是亦敌亦友的关系,面对外患两人同仇敌忾,但又时不时窝里斗。
不得不说她还挺怀念与云宥斗智斗勇的感觉,这次要赢得赌注她得想法子瞒着云宥接近穆奚峰才行。
心下有了主意,她又想起云宥在听到“祝英台”的唱词时说的那句话,问道:“方才在燕春堂,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云宥就等着她发问,笑眯眯地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云浅兮瞪大眼睛,云宥真要为她和穆奚峰点鸳鸯谱?
她摆手说道:“别开玩笑了,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确实不假,可是多年未见,脾性或许都有了改变,这才刚见面你就乱点鸳鸯谱,不合适不合适!”
云宥故作悲悯地看着云浅兮,看得她心里直发毛,方才说道:“小妹,你还不知吧,在你小的时候爹娘就把你指给奚峰了。”
云宥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将云浅兮轰了个七荤八素,她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云宥摇着扇子说道:“当时你还太小,爹娘打算过两年再告诉你,谁知你一觉睡到了现在。”
云浅兮愕然说道:“可是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啊!”
云宥说道:“这你可就冤枉爹娘了,他们还真问过你的意见。”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云浅兮努力回想,然而没有半点印象。
云宥目光飘远,悠然说道:“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爹把你叫到跟前问——”他学着云定坤的声音说,“‘浅兮啊,你喜欢奚峰吗?’你回答说——”他又装出一个女孩的声音说,“‘喜欢呀!’然后爹又问‘你愿日日同他在一起吗?’你回答说‘愿意呀!’”
云宥说完将手一摊,意思是你看我没诓你吧。
“呵呵。”云浅兮冷笑两声,说道,“八成那日奚峰给我买了吃的,你让爹在奚峰痛揍我之后再问一遍试试,保准答案截然相反。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云宥说:“云穆两家交好,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而且这事儿奚峰知晓,是经过他首肯的。”
“什么?”
云宥点头对自己的话表示肯定,说道:“奚峰当时年近十一,绝不会像你一样说话不经大脑,我都怀疑这事儿是他自己提的。”
云浅兮挠头,奚峰对她有意她还真不知晓。
云宥继续说:“你若一直睡着,这婚约自然不作数,可你既然醒了,两家大人便又旧事重提了。”
云浅兮好奇地问:“穆伯父穆伯母知道我来京城了?”
云宥点头说道:“是啊,他们来府里拜访时你恰好出门采买了,那日他们同爹娘在一处饮宴,听到消息就直接跟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告诉奚峰,我提议说给你们一个惊喜,他们觉得挺好。”
云浅兮有些头疼,说道:“可我从未想过嫁给奚峰啊。”
云宥说道:“那你现在想啊。可别怪三哥没提醒你,你已经到了婚龄,即使没有婚约,爹娘也会为你相看人家了,与其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不如嫁给奚峰。”
云宥没有说出口的是,浅兮失踪后的那两年,奚峰日日上门打听她的消息,人都瘦了一大圈,可见是很在乎她的,就在方才,奚峰听见他说暂时不回蜀州了,神色很是落寞,只当他也放弃了浅兮。
还有就是,寻常人家在意女子名节,虽说叶蓁师姐在为浅兮检查伤势时确定她是完璧之身,可若叫夫家知晓她在贼窝里待了六年,总是难以接受的,可穆伯父穆伯母疼惜浅兮,知晓此事并不介怀。
“你这……”云浅兮正想反对,仔细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犹豫地改口道,“……也有几分道理。”
云宥见云浅兮没有完全否定,开心地说:“过几日三哥带你去穆家,让你俩培养培养感情。”
云浅兮若有所思地答了声:“唔……”
……
翌日巳时,云浅兮和竹雨乔装成男子模样,由后门离开云府,坐马车再次前往城东卿月河。
想见奚峰还不简单,为何要等几日?
云浅兮知道云宥就是不想让她赢得赌注,可惜她也没想过要输,云宥想阻挠她与奚峰见面,她偏不让他jian计得逞。
云浅兮昨日听穆奚峰说起过今日休沐,于是一大早就派人去穆府外盯梢,辰时收到消息说穆奚峰和另外两名男子到卿月河畔的画舫上游湖赏景去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当即编了个由头瞒过家人,尾随穆奚峰而去。
云浅兮巴巴地跑来见穆奚峰不单是想赢得赌注那么简单,当然看云宥裸奔是一件极具诱惑力的事,同时她觉得云宥说得有道理,若要选一个人成亲,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好。
她与穆奚峰七年未见,万一他惯出什么不得了的坏毛病,她好早做打算,若是没什么问题,能培养培养感情也挺好。
马车在卿月河畔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