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讲出来没什么价值,讲出来也不一定有好下场。”俞庄嵁垂下眼,语气多少有些Yin阳怪气,讲得对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接,气氛一时变得微妙古怪。
“你才几岁,讲什么屁话?”为了打破僵局,介舒不假思索地抬手掠过他干净蓬松的头发,往下似有若无地拍了拍。一系列动作做完,气氛好像变得更加诡异——拍头的人收回了手,在腰后握了个拳头,而被拍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尊蜡像。
真是不如不做的救场,介舒暗自后悔,晃晃悠悠地踱步到客厅中央,尴尬道:“我能不能去附近转转?好闷啊。”
俞庄嵁很快恢复了平常神色,唤醒电脑屏幕开始继续写论文:“晚上吧,附近有间新开的海滨俱乐部。”
“哦,行吧,”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答应,“我需要带个武器以防万一么?”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天,甚至还是和她一起去,介舒赶紧说:“你论文不写了?就这么出去玩没有负罪感吗?”
“我出门前会写完的。”
“还挺自信……行,那我先上去睡会儿,不打扰你了,等你好了再叫我。”
屋子里恢复了宁静,干扰源躲到了二楼,他这才有心思点开了左下角的红标,这时候距离季归豫发来那条消息已经过了挺长时间。
【明天的课要当堂测验。】
1
“哥,信息已经发了,他不回也没办法。”季归豫把消息界面冲着瞿榕溪,不觉焦虑地抖起了腿。
“等嘛,我不赶时间啊。”瞿榕溪一手在桌面上把玩着打火机,一手展放在旁边关宜同落座的椅背上,目光饶有兴味地在桌边三张苦瓜脸之间来回切换。
关宜同挤出一个圆滑的微笑,探问道:“我能回家洗个澡吗?身上挺难闻的。”
瞿榕溪笑笑:“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我请两个兄弟送你。”
“这多麻烦啊,我自己回去没事的,保证洗完澡换身衣服就来。”听他松了口,关宜同抓着包缓缓起身,既没有被反驳,也没有被阻拦。
见着她几乎一溜小跑往门口走,季归豫和陈辛觉都紧张到后脑勺发热,好在瞿榕溪只是原样坐在那儿转打火机,几乎没什么反应。
“那我就先回去一趟……”关宜同大脑几近空白,只剩下往外逃的念头。
然而,门打开的那瞬间,她脑门便涌上了chao水般的绝望——有三个壮汉站在门外,一个非裔,两个亚裔,三个人站一排就能把楼道堵个严实。
她暗忖:被盯着回公寓不就等于暴露住址?要是真这么走了,以后搞不好再也没安生日子。话说回来,留在这里也是末路一条……看来俞庄嵁不回来,这件事是结束不了的。她一早就听说过这些人没那么好打发,现下才切身明白了他们到底有多难缠。
“怎么?不走了?”瞿榕溪微笑地扭头看着那个僵直的背影,“嫌路远的话就在这儿洗也行。”
关宜同合上门回身咧嘴道:“我这小事儿,没那么着急,还是先把您的要紧事解决了再说吧。”
瞿榕溪肆意笑了两声,没多讲,换了个姿势继续玩火机。
突然震动的手机吸引了众人强烈的注意,程度直逼抓住救命稻草的迫切。
“哎他回消息了,说明天就回来!”季归豫像出示令牌一般向对面的瞿榕溪展示着屏幕。
“好啊,果然是真朋友,”瞿榕溪牢坐在原地,“晚饭吃点什么?我请客,点外卖,就在这儿吃。”
陈辛觉脑子里冒出的念头驱使他望向了关宜同,而她也立刻机敏地回望过来。
2
夜晚的海浪被风暴加上了扩音器,在密云乌空之下咆哮翻涌,自然的震颤从洋流深处奔啸而来,过路的夜行人冒险踏上石滩,骨骼便被乱风与大地摇晃。室外只有海和风的声音,介舒捂着口鼻被风向前推,余光瞥见俞庄嵁的长影,恍惚记起以前的某个夜晚。
高三,整个年级集中补课到深夜,介舒浑浑噩噩地背着巨大的书包走出校门,没迈开几步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他们临时去外地出差,今天你到我家住。”说着,庄嵁把手里的nai茶插上吸管,送到她手边。
她习惯性地接过nai茶,也不看标签就往嘴里一送,喝了一大口,嚼着满嘴的料含糊道:“我回家就行,住你家不方便。”
庄嵁不解道:“衣服都有啊,为什么不方便?”
她白了他一眼,累到懒得迂回:“大姨妈来了啊!”
如她所料,面前的人从脖子开始发红,却还佯装毫无异样,嘴硬答:“你回家不还是一样?住哪里都一样吧。你回家的话明早上学没人送你的,不然你还让俞叔一早去你家接你吗?很远啊。而且你还在喝冰nai茶啊,住哪里有什么重要的?”
语无lun次了。
介舒捏着滑溜溜的杯子往俞叔惯停的位置走,不回头,话却是明确讲给跟在身后的庄嵁听的:“我知道你老早就把暑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