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想起她很久之前养的一只小狗,也是在她忙的时候便眼巴巴的守在一旁,有机会了就要黏在她身边呜呜的叫,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来陪着它玩。
想到这她有些想笑,于是安抚似的拍了拍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背,拉着他的手放了下去,应道:“我记得,陛下稍等一下。”
被她轻轻握住的那一刻,白渊只觉得那只手半边胳膊都麻了,虽然只是几瞬,
他的心已经忍不住快速跳动起来。
很像是幼年时,他喜欢贵妃养的那只矜贵的波斯猫,却又不敢接近,默默关注了许久终于等到它愿意主动靠近自己。
不,比那还要开心得多!
一旁的沈青自然是不晓得他的少年心事,拉下他的手后便十分自然的放开,转过头去对着陆杭安说道:“今日先与陛下有约,倒是不巧了,摄政王若是有事,可随后指派下人送信给我。”
陆杭安面上仍然是散漫的笑,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白渊,唇角笑意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无碍,陛下年岁尚小,确实是得人陪着玩玩。”
白渊原本还正不着痕迹的往沈青身边靠,听到他说自己年纪小便恨得牙痒,正要开口,又想起什么抬眼看了看沈青的脸色,瞬间没了说话的兴致。
.....果然,师父也觉得自己年纪小。
陆杭安说完了便干脆的告退,沈青终于能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会快被压麻的脚,回头见白渊还低着眼坐在那里,有些蔫蔫的样子。
“陛下这是怎么了?不想下棋了?”
“不是的。”白渊抬起头来,抿出一个笑,站起来蹭到沈青身边,“师父我们走吧。”
没关系,他很快很快,就会长大的。
*
福喜跪在紫宸殿内殿的门槛外,靠着菱花的门框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正困得头一点一点时,殿外的晨钟“咚”“咚”沉闷的连着响了几声,连忙吓得一个激灵,起身来放轻脚步朝着内殿走去。
殿内静悄悄的,殿角的龙纹鎏金香炉还隐隐约约燃着龙涎香,福喜回身朝着守在殿外等着伺候的宫女做了个手势,上前跪在龙床旁,摘下帽子,俯下身去,隔着厚厚的帐幔连声轻唤道:“陛下,陛下?起驾了。”
龙塌上的白渊顿时狠狠一个激灵!
他刚刚在梦里....梦到了....
....梦到师父对他笑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纤纤如玉的手.....
白渊忍不住咬了咬形状Jing致的薄唇,伸手向锦衾下摸去。
....一片濡shi,他面色顿时煞白,又羞又愧,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他怎么能如此.....无耻,竟然对师父有了这般不堪的念头。
白渊神色更加难看,心中全是自厌自鄙
的情绪,然而在这样病态的负面情绪里,他又不可抑制的想起师父。
想起她迤逦渺渺的裙角,流丽纤细的身影,如兰如桂的暗香。
....还有她偶尔对自己流露的,那一点点温柔亲昵的神态,
“陛下,该起身了,都寅时一刻了!”
纷乱旖旎的思绪顿时被尖利的叫声音打断,白渊不耐的皱眉,冷声喝道:“滚出去!”
福喜被这一声吓得身子一震,连忙磕了几下求饶道:“陛下息怒,奴才是想伺候您......”
“啧,”白渊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抬手将榻上的金丝龙枕掷了出去,“你皮痒了吗!给孤滚出去!”
“是是是!陛下息怒!”,福喜狠狠磕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就慌慌张张的退至殿外。
眼见着殿门被“吱吖”一声严丝合缝的关好,白渊这才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龙榻上的情况,靠着呆坐了一会。
等到殿角的钟漏又响了一声,白渊才站起身来,将榻上的锦衾一干事物都扯了扔在地上,又脱了身上已经不能穿的寝衣也一并扔下,自己亲手取了搭在一旁楠木衣架上的寝衣套上,扬声喊道:“来人!”
守在外头的福喜闻声,立刻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偷眼观察了一下白渊的神色,见着似乎是没什么怒容,提步弯腰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个礼,唤道:“陛下。”
白渊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转过身走去塌边坐下,开口吩咐道:“传人进来伺候洗漱。”
吁,福喜松了口气,可算把脑袋保住了。
“是,陛下。”
御前伺候的宫女们捧着银盆,布巾,胰子等物鱼贯而入,一阵Jing心梳洗过后,白渊一面被伺候着穿上上朝应着的玄色龙袍,一面想起什么似的问福喜:“韦良俊一行人是昨日出的城?”
“是,”福喜跪在地上为白渊系着腰间的玉带,回答道,“昨日未时从南门走的,现在想必已经快到随州了。”
随州是毗邻都城最近的一个州郡,物产十分丰饶,州内常有夜市盛景,其州的歌姬更是出名。
白渊闻言垂下眼